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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第2页）

&esp;&esp;但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亦泠竟然会在这里。

&esp;&esp;微弱灯光下，刀雨看着亦泠蜷坐在床边的身影，小小一团，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便没出声打扰。

&esp;&esp;只是低声问一旁的军医：“她什么时候来的？”

&esp;&esp;“今日一早就来了。”

&esp;&esp;军医本就猜到了亦泠和谢衡之有些渊源，如今看刀雨这态度，他更是落实了心里的猜想，也就不必解释她的身份了，“给大人送了些天山雪莲。”

&esp;&esp;刀雨闻言，眸光微动。

&esp;&esp;随即，她轻轻放下了门帘。

&esp;&esp;长夜寂寂，这一晚的赤丘格外平静，连风都消停了不少，天边星辰闪烁。

&esp;&esp;刀雨抱着双臂，安静地站在门口，望着远处的火光，没有打扰里面两个人。

&esp;&esp;直到第二日清晨。

&esp;&esp;天光大亮时，士兵操练的声响已经回荡在北营上空。

&esp;&esp;谢衡之睁开眼时，灯烛已经燃尽，日光又被隔绝在外，营帐内一片昏暗。

&esp;&esp;他缓缓坐了起来，一寸寸地扫视这偌大却空旷的营帐。

&esp;&esp;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床边。

&esp;&esp;在这漫长的一夜，他有时昏睡不醒，有时又有模糊的意识。

&esp;&esp;总觉得有人坐在床榻边，时不时轻抚他的额头，为他擦汗，拂开黏在脸颊的发丝。而他的右手掌心，也一直被人握着。

&esp;&esp;那股听不见看不见的感觉陪伴了他整整一夜，可是睁眼的那一瞬，他清楚地看见空荡荡的营帐，就知道昏睡中的所感所觉都是梦。

&esp;&esp;或许连在北营东门相见的那一幕，都从未真的发生过。

&esp;&esp;她根本不可能来找他。

&esp;&esp;更不会彻夜留在他身边。

&esp;&esp;这种情况也并非第一次发生。

&esp;&esp;亦泠刚刚离开上京那段时间，他尚未完全康复，夜里昏睡时，也常常感觉到她还陪在他身边。

&esp;&esp;可是睁了眼，却是一场空。

&esp;&esp;所以谢衡之也像那时候一样，静坐在床上，沉默不语，试图在惺忪中抓住残留的余温和气息。

&esp;&esp;不一会儿，营帐外响起了一道女声。

&esp;&esp;“大人应该还没醒。”

&esp;&esp;是刀雨的声音。

&esp;&esp;她说完，门帘便被掀起，和冷风一起灌进来的还有一抹日光。

&esp;&esp;谢衡之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脸上情绪。

&esp;&esp;正想问刀雨什么时候回的北营，一转头，目光却顿住。

&esp;&esp;门帘刚落下，还在轻轻地飘荡。

&esp;&esp;亦泠就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托盘，一动不动地看着谢衡之。

&esp;&esp;明明已经四目相对，谢衡之的意识还未回笼，仿佛又坠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