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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远远躲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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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梦也是中阳的妻子，”沈琮书翻白眼道，“怎不见你对她有一点怜悯之心？”

“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贺季磊嗤之以鼻，“哪里有一点讨人喜欢的地方？爹大可去问别人，大家对她都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反正爹都得看周将军的面子，就算景宇真是她杀的，爹又能拿她如何？我先去睡了，爹也早点休息。”

他说罢，起身要离开，却听见父亲挽留他：“你们所有人都误解我了。景宇是我的长孙，你们真以为我不想给他报仇？季磊，你跟中阳可以任性，但我作为一家之主，我不能任性，我必须要以大局为重。知道刚结束的那场仗沈家军死伤有多少吗？若这个时候跟周家翻脸，周家军打上门来，我们就必死无疑了。我们领地的四面八方都是军阀，只要周家军打响第一炮，他们就会餐食我们的领土，我们兵力空虚，武器也几乎没了，不可能是周家军的对手，上海也会跟着失守的。”

“爹，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贺季磊埋下头，一脸惭愧道，“爹有那么多的无奈，我没法给爹分忧便罢了，还说出让爹寒心的话。”

“无妨，”沈琮书摇头道，“只要你现在能理解爹就行了。季磊，我决定立你为少帅，我觉得如何？”

沈琮书的话激得贺季磊直打哆嗦，仿佛大晴天的来了个闷雷，让人措不及防。一直以来，少帅二字都是沈家的禁忌，爹竟然主动提起，还说要立他为少帅？

“怎么不说话？你傻了？”沈琮书皱眉道，“还是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想当少帅。”

“爹，我自然不排斥当少帅，哪怕为了我娘，”贺季磊疑惑，“只是为何你突然就决定了？这事你是否考虑过中阳的感受？”

沈琮书唉声叹气：“季磊，爹知道早晚得立这个少帅，你跟中阳年纪越大，提议立少帅的声音就越多。我总在想，我会在怎样一个情况下宣布我的决定。如今形势所逼，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爹为何忽然放弃中阳了？我相信军中那些老头儿更希望由中阳来当这个少帅。”

“是中阳自己放弃前程的！他义无反顾地从这个家里搬出去，令我寒心至极。我想给他点时间，看他会不会回心转意，他却彻底把周家彻底得罪了。”

“爹这般说，倒显得我趁人之危了，”贺季磊心情复杂道，“这少帅怕是我捡来的吧？”

“季磊，哪怕爹最开始的人选不是你，”沈琮书极力安抚贺季磊，“但你作为沈家的长子，也该时时刻刻为这个家分忧的。你的军事才能没有中阳突出，可你的责任心比他更重，一样值得这个职位！”

翌日天没亮，贺季磊当选少帅的消息在将军府不胫而走。

紫鹃冲进李宁的房间，摇醒正在熟睡的李宁，李宁面如死灰地听着她的每句话，然后发疯地冲出门外，嘴里叫道：“老爷人呢？他人呢？让他出来说清楚……”

“二姨太，老爷在潘园呢，”紫鹃追出来道，“你想找他先把衣服换了再去，穿着睡衣太不成体统了。”

“老爷竟然让贺季磊当少帅？”李宁绝望地泪目，“他怎能这般无情无义？我儿子才从前线回来，他差点就死了，这些老爷都看不到吗？二房已经沦为笑柄了，我还要什么体统？”

她撇开紫鹃，朝潘园的方向狂奔。潘园于李园是另一番景象，潘宝琳竟差人上街弄了几串鞭炮来放，李宁闯进去的时候，鞭炮正烧到最后几个，地上满是喜庆的炮屑。

“哟，二姨太也来了，”小桃扯着嗓子喊，“二姨太，你是来给大少爷道贺的吗？老爷到底重长重贤，总算把太太心心念念的少帅之位给了大少爷。”

“少帅之位只是我一个人心心念念吗？”潘宝琳冲李宁冷哼，“怕是二妹比我念得还勤快呢。只可惜二妹不晓得，属于你的东西早晚都会属于你，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属于你，嫡庶有差尊卑有别，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还是在理的。小桃，今儿是大喜的日子，见者有份儿，也给二姨太和紫鹃各一份赏钱。”

“我呸，什么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李宁愤怒的唾沫星子喷在潘宝琳脸上，“这少帅之位根本就是季磊抢我儿子的。这几日老爷来潘园勤快，你们娘俩是不是轮着给他吹风？我儿子在军中立了多少功？除了他，谁有资格当这少帅？”

“二姨太，你可别失了在太太跟前的分寸！”小桃咬牙训斥，“来李园闹什么呀？提拔大少爷是老爷自己的意思，有能力你找老爷闹去呀……”

“一个丫鬟你嘴还挺毒啊，”李宁一巴掌呼在小桃脸上，“我好歹是个姨太太，教训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还是够格的。”

大喜的日子，潘宝琳岂肯让李宁撒野，反手也给了李宁一巴掌，叫嚣道：“姨太太教训丫鬟够格，太太教训姨太太也该够格吧？李宁，马上滚回李园待着去，敢破坏我儿子的喜事，我绝饶不了你！”

“大清早地嚷嚷什么？”沈琮书背着手挤进人堆里，贺季磊则跟在他身后。

“老爷，二妹疯疯癫癫地来闹，”潘宝琳告状，“说话难听便罢了，还打了小桃。”

“太太，你刚刚不也打了二姨太么？”紫鹃不服气道，“二姨太半边脸都肿了。”

“宝琳，小桃便罢了，”沈琮书皱眉道，“丫鬟哪有不被主子责骂的时候？可你打李宁是不是有失你太太身份了？”

“老爷，丫鬟自然免不了责骂，”潘宝琳顶嘴，“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小桃可是我的丫鬟，平日我都舍不得这般打她。你偏心也不该偏心得这般明显吧？是二妹自己来闹事儿，怎就成了我的错？”

沈琮书看看李宁身上的睡衣，眉心拧得更深了，朝紫鹃甩了个眼神，让她赶紧把她家女主人支走。

“老爷，话没说清楚，我不回去，”李宁甩开紫鹃的手道，“你让我劝中阳回来，我劝了，中阳此刻人就在李园，少帅之位怎就成别人的了？你非得让中阳回来不是为了让他继承大统吗？”

“我何曾说过这种话？”沈琮书目光闪烁道，“季磊是中阳的大哥，怎就成别人了？中阳是沈家的人，他自然得搬回将军府，我不允许沈家的儿子在外头自立门户！”

“我就想问一句，”李宁上前两步，直勾勾盯着沈琮书道，“立季磊为少帅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中阳把周梦绑起来之后，”沈琮书脱口而出，“他行迹疯魔，实在也不能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