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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细水长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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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奶奶就应该这样，”晴儿格外振奋，“狠起来谁还敢欺负咱们呀？受到不公平待遇，咱们该做的是硬气，而不是自己折磨自己。”

乔问天来到饭厅，李宁让他坐下一块吃饭。他跟沈中阳出生入死十数载，还救过沈中阳几次，李宁早把他当成半个儿子了。

“二姨太，我不饿，”乔问天摇头，“我找春妮有点事儿。”

“都到点了怎会不饿？”李宁皱眉，“跟我和三少爷还客气什么？俞少奶奶也是你未婚妻的娘家人，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嘛。”

“娘，你就别让问天为难了，”沈中阳打趣，“你没看出来问天有怕老婆的潜质吗？春妮就站在边上看着，他敢当着未婚妻的面坐下来大吃大喝的？”

“三少爷，你太坏了，”春妮气咻咻道，“拿我取什么乐子哟？问天他想吃便吃，我可什么都没说。”

“春妮，问天刚才说找你，”俞静茹扬头道，“你俩去外面说话吧。”

听罢，乔问天立马走到春妮跟前，把她给牵出去了。中午的阳光射进房间，把他俩几乎贴在一起的身影拉得好长。

“他俩看起来还真是般配，”紫鹃感慨，“春妮若不是丫鬟出身，乔副官他爹娘还不知多高兴呢。”

李宁瞪了紫鹃一眼，扭脸就冲俞静茹笑嘻嘻的：“静茹，紫鹃可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春妮是丫鬟的事实也摆在面前不是？我当时听说问天要娶个丫鬟的时候是一阵惋惜，后来才知是你的丫鬟，心里就舒服多了。你亲手栽培的丫鬟自然不差，而且我们都是自己人，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娘，我倒觉得问天那小子有福，”沈中阳道，“春妮多好啊，长得水灵人也机灵，把家交给她，问天肯定放一百个心啊。”

“是啊娘，”俞静茹插嘴道，“要不我对问天知根知底的，也不敢轻易把春妮许给他呀。春妮出身虽然差点，好在她也没什么负担。问天也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两人一块为了生活努力工作，我觉得挺合适。”

“静茹，娘什么意思都没有，”李宁解释，“你就往心里去。问天的爹娘都认下这门亲事了，我能有什么意见啊？”

一来到花园，乔问天道：“那个喜宝还在俞姨娘房间，她想问你点儿事。”

“你怎么还不送她走啊？”春妮有些焦虑，“她一直跟着俞姨娘的，知道周少奶奶太多事，周少奶奶刚刚离席，你不怕周少奶奶为难她吗？”

“我才过来，应该不至于，”乔问天摇头，“我看那喜宝也不是省油的灯，谁能随便刁难她？她想去潘园看看贾姨娘，我拿不定主意。”

“她找贾姨娘做什么？”春妮也是一头雾水，“平日她又不跟贾姨娘来往。”

“她说有些话要跟贾姨娘说，”乔问天道，“为了咱们俞少奶奶好。”

“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了，”春妮恍然大悟，“希望她真的能帮到俞少奶奶。你让她去吧，悠着点，别让人瞧见了。”

一刻钟后，喜宝终于如愿以偿，在贾曼文房里见到了她。

贾曼文正跟新来的丫鬟生气，总觉得她哪儿都不如阿江。她跟周梦和俞天慧是一样的命，嫁进将军府后一直在守寡，受尽冷眼。上个月她爹在前线立了大功回来，爹跟娘对她的态度缓和不少，潘园的丫鬟老妈子也不敢再给她气受了，可她心里还是不得劲。

贺季磊继续冷落她也就罢了，周梦每次来看她还总是居功自傲，说什么当下的形势变化莫测，很快，她的这个心腹又能派上用场了。可她不想再干伤天害理的事了！

贾曼文倍受煎熬，前日父亲来瞧他，她含沙射影地告诉他，在沈家她过得很不开心，贺季磊从不把她当回事，所以她有离婚的念头。如今都是民国了，离个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贾都尉听此话，一脸不高兴地说：“民国怎么了？民国就可以随便离婚吗？傻丫头，离婚不过是对男人的保障，离十次婚也不会对他们有半点影响。可对女人就不一样了，身子不干净了，人家还揣测你是失德了还让人扫地出门的，如何还嫁得出去？”

“爹，你不要这么封建好不好？”贾曼文急得快哭了，“是都守了两年的活寡了，还不够么？就算嫁不出去，我也不想留在沈家遭罪啊！”

“季磊冷落你确实不应该，”贾都尉板起脸道，“可这事能全怪人家么？当初你干吗要指使阿江往别人房里放蛇啊？这是个姑娘家家该干的事儿吗？”

贾曼文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能说出放蛇之事是被人胁迫吗？她不能！万一父亲咽不下这口气，找周家人拼命，岂不是鸡蛋碰石头？没准一个冲动，贾家就让人满门抄斩了！

“罢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贾都尉见贾曼文沉默，还以为她在惭悔呢，“你若知错了，那还有救。你爹打了胜仗，在军中有了声望，你公公也会卖我几分薄面。过几日我跟他说说，季磊老这般冷落你是不行的。”

“这样有意思么？”贾曼文不领情，“求着公公让季磊分给我一点爱？爹，我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卑微到这份上！”

“男人大多忘性大，”贾都尉叹气，“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今天爱这个明儿就爱那个了。可没有丈夫的宠信，一个女人如何在婆家立足呀？爹也是为你好。听说大少奶奶病怏怏的，如今也没新人进来，只要重新俘获季磊的心，那可就是专宠了。”

“什么专宠？”贾曼文仿佛在听一个笑话，“贺季磊何时宠过我？哪怕是刚嫁进潘园，她偶尔来我房里，也是不拿正眼瞧我的！”

“男人都来你房里了，”贾都尉嚷嚷，“还不拿正眼瞧你？曼文，你这脾气真是让你娘给宠坏了，怎么样都不满足！”

“爹，你到底为何非让我留在沈家不可？”贾曼文哭丧着脸道，“能不能嫁出去，等离婚了再说不行吗？就算嫁不出去我也认了，我情愿孤零零过一辈子，也不想留着来数着看不到希望的日子过！”

“曼文，你有没有为贾家的处境想过？”贾都尉直问到女儿脸上，“你离婚事小，万一得罪沈家，你爹的前程就完了！家里那么多人，可都指着我养活呢。”

“所以为了你的前程，你要我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贾曼文寒心了，“爹，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这个冰冷的地方，我感受不到爱，也感受不到尊重，我快疯了！你若觉得为难，我去死总可以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也不会给咱们贾家惹麻烦，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