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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烂事一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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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证据，”喜宝摇头，“可大小姐一直被周少奶奶利用，周少奶奶害了你，接下来自然就害大小姐，谁让大小姐知道她那么多的秘密呢？”

“喜宝，我之所以要回沈家，就是想把这事儿查得水落石出，”俞静茹觉得是时候说出真相了，“景宇的死，我爹和姐姐的死到底都是谁干的。我答应你给姐姐报仇，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这……”喜宝犹豫不决，“我，我拎不清，大小姐过去那些事我该不该胡乱说。”

“你还不说？”春竹火冒三丈，“二小姐都说要给大小姐报仇你，你还想怎样？当初大小姐要害人的时候，你要能劝两句，至于出这么大的事儿吗？”

“春竹姐，我说还不行吗？”喜宝沮丧着脸道，“大小姐嫁入沈家后，一心想当李园的少奶奶。可她忌怕三少爷跟二姨太，上头又有周少奶奶压着，哪怕她心里再不安分，也不敢轻举妄动的。陷害二小姐跟姑爷有染的事确实是周少奶奶鼓动她的，周少奶奶调查到江副官在黄浦江边买地，说三少爷打仗回来就要带着二小姐出去单过，她俩不想沦为笑柄就只能联手。周少奶奶负责在后院布置一切，大小姐负责把二小姐引到后院，贾姨娘则负责打点相关的人。”

“这事我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俞静茹道，“喜宝，是否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儿？”

喜宝接着说：“杀害小少爷的事大小姐确实没份儿，也不知情，不过贾姨娘肯定脱不了干系。有一日，大小姐闲着无事，带着我去周少奶奶房里聊天，站在门口听见周少奶奶跟贾姨娘吵得很凶。似乎周少奶奶要逼迫贾姨娘干什么事贾姨娘却不愿意。”

“她俩在吵什么？”俞静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喜宝努力回忆，“周少奶奶似乎要贾姨娘去找什么人，说那个人只有贾姨娘才找得到。”

“还有呢？”

“贾姨娘情绪激动，说她不想再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了，毕竟她跟二小姐你无怨无仇的。”

听喜宝一席话，俞静茹茅塞顿开。确实，周梦若想办成一件大事，光靠自己是成不了事的。大小姐不易近身，她可以从贾曼文查起呀。贾曼文脾气不好目中无人，却没有害人的心眼，从她抗拒替周梦办事儿就可以看得出来。还有白易安一直提防的江楚越，也可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如今大小姐死了，”喜宝放开芥蒂，大胆推测，“处境最为凶险的怕是贾姨娘了。好在我找了个借口离开沈家，不然睡在周少奶奶隔壁，怕也是夜不能寐了。二小姐，你回到沈家后就找机会提醒贾姨娘，保命要紧。”

“怕是贾曼文对我也有戒心，”俞静茹摇头道，“我跟她没什么交情，有一次在花园还差点跟她吵起来了。我想周梦之所以还没动她是因为她爹回来了，她爹在前线立了大功，深得沈家器重。”

“贾姨娘她爹不过是个都尉，如何跟左将军抗衡？”喜宝道，“等打胜仗的风头过去了，就是周少奶奶动手的时候了。到那时别说查不出来，就算查出来了，贾都尉又能如何？”

“只怕是防不胜防啊，”俞静茹的声音透出深深的无奈，“我猜想贾姨娘定也是痛恨周梦的，要是不被周梦利用，阿江也不至于惨死。她落下一个坏名声不说，大哥也全然冷落她了，这辈子算是完了。”

“可本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儿，”喜宝看得贼透彻，“要不是怕贾都尉受牵连，依贾姨娘的脾气，定也不愿意任由周少奶奶摆布的。”

“喜宝，你放心好了，”俞静茹拍胸脯保证，“你善意的提醒我一定带到贾姨娘跟前去。咱们可说好了，明早我让乔副官来接你，我们一起回沈家。你们俩都去忙吧，我去看看大娘。”

说完，她只身上楼，看见樊英躺在一张大床上昏昏欲睡。

房间的修饰气派，家具也应有尽有。樊英搬离俞公馆后，在生活上并没有委屈自己。可她的脸却憔悴得很，仿佛一夜之间便老了十岁。

她比顾坤秀年长几岁，可看起来从来都比顾坤秀要年轻，因为她打小养尊处优，不曾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委屈，用的也是最好的胭脂水粉跟首饰。可忽然之间她就老了，怎能不让俞静茹唏嘘？

被子的一个角滑到地上，俞静茹捡起来重新给她盖上。她忽然睁开一双银元般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大，大娘，你醒了？”那双眼睛实在太吓人，吓得她语无伦次，“我今天抽空过来看看你。你精神，精神不太好，好好休息吧，我先下楼了……”

“天惠，你这丫头上哪儿疯去了？”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从樊英的喉管里溜了出来，“娘不止一次告诉你，不要到处乱跑，不要惹你爹生气，你听到哪儿去了……”

“大娘，我不是天惠，”俞静茹轻声解释，“我是静茹，我也是你的女儿呀……”

“胡说，我只有天惠一个女儿，”樊英粗暴地打断俞静茹的话，“那个人就是你呀。你嫁了人就不认娘了是不是？简直是不孝！”

“好好好，我是天惠，”俞静茹非常担心会言语刺激到极度脆弱的女人，便顺着她的意思妥协，“娘，你生病了，别说话了好不好？尽量多休息，我这就下楼问春竹，是不是到点喂药了。”

“你别走！”樊英一直握着俞静茹的手，此刻抓得更紧了，“我没生病，别老逼我喝苦得掉渣的药。我让你去请你爹你请回来没有？这个寿辰你爹必须陪着我过，不然往后我再也不过寿辰了……”

“太太，你拉着二小姐做什么？”春竹上楼，见到这一幕，急匆匆跑过来道，“你醒了，我先喂你喝点粥再吃药好不好？”

“要我说几遍？我不吃药！”樊英烦躁地嚷嚷，“不生病还天天吃药，脑子不是有病吗？”

手臂上的闷疼让俞静茹叫唤了一声。还别说，老太太认真起来还挺有劲儿的。

“太太，快放开二小姐，”春竹紧张道，“二小姐第一次来，你把人弄疼了，下次她可就不敢来了。”

“什么二小姐？”樊英挑眉，“我女儿是嫡出的知道吗？二房那贱货生的才是庶出的，庶出就得低人一等！”

“太太，你没喝酒呢怎就说醉话了呢？”春竹尴尬地抱怨，“你听我说，要是敢得罪二小姐，往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看你了！”

“春竹，不跟她说这些，”俞静茹轻轻摇头道，“你忘了，她现在不能受刺激，让我来吧。娘，你不是让我去请爹了么？爹他跟我来了，就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