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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许知夏迅速给他解释，“想起来不小心扯了一下。”看许知夏又要起来，方铎赶忙上前把人扶起来，又给他垫了个靠枕，“你要起来就喊我，别自己乱动。”许知夏点点头，“行，几点了，你过来陪我请假了吗？”方铎给他把被子往上扯了点儿，又伸手探他额头，感觉温度和自己的差不多，这才安下心来，“八点多了，第一节晚自习都上完了，温小清和郑欢来看了你一趟，又让我赶回去上课了，假他们俩给请了。”“你可吓死我了，”方铎说完许知夏想听的，把椅子拉到许知夏床边坐下，开始说些别的，“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烧起来的，我过去看的时候就怎么喊都不醒了。”方铎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我给你送过来校医还问我怎么才送，他都怕给你烧傻了。”“你这点滴，”方铎抬了抬下巴，“第二瓶了。”“我已经想好了，你这瓶滴完烧还不退，我就要带你去市医院了。”“没有那么夸张，”许知夏略带虚弱地感受了下自己的温度，说，“扎两瓶点滴就好了，没事了。”“什么没事了？”方铎眼神直勾勾地望过去，“你下次再不穿外套烧傻了你看我还管不管你？”许知夏讨好地冲方铎笑笑，“我错了，别和我计较了。”许知夏认错态度良好，白着一张小脸冲着他笑，方铎就是有一肚子教训人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最后只好“哼”了一声，撂下一句“你点滴要挂了了，我去找校医，你别乱动”跑了。两个人出门前方铎盯着许知夏把外套拉链拉上，确定他裹严实了，这才和他并排往外走。夜晚的天早就黑沉沉地压了下来，偶尔有几颗星星在闪烁，道路两旁矗立的路灯打着暖色的灯光，方铎陪着许知夏慢慢地往前走，路过商店的时候停了一下，把人领了进去。“你在这呆着。”方铎把人按到一旁，自行走了进去。短短几分钟方铎就走了一圈出来了，带着一袋子的东西，许知夏分辨了一下，有奶酪面包、奥利奥、八宝粥、酸奶、矿泉水，还有方铎手里捧着的关东煮。方铎把关东煮塞进他手里，“这个你抱着暖手，饿了的话这些凑活吃两口，这个点儿也没别的了。”顿了一下，方铎又说，“药别忘了吃。”他啰嗦的像个老妈子，许知夏知道他平时不这样，只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经常会表露出更多的关心，好像他是个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一样，虽然他心里不认同这个定位，但还是顺手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省了，”方铎推开门回头看他，“不用和我客气。”两个人再出去的时候，许知夏觉得天上的星星好像多了一些，他抬头想仔细看看，却觉得有什么凉冰冰的东西掉进了眼睛里，他低头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忽然意识到，好像是下雪了。没等许知夏再抬头看，他外套的帽子就被人扣到了头上，他转头去看方铎，不算大的雪竟然能在他头上留住一时片刻，给他黑色的发点缀了点点白花。许知夏伸手去他头发上摸了一下，冰凉地触感转瞬就消失不见，只留下手上点点湿意。方铎原本要躲，不知怎么没动，就任他的手摸上来，问他，“摸到什么了？”许知夏把空空如也的手摊开给他看，“雪，你头发上有雪。”方铎“啧”了一声，“行了，走吧，一会儿该冷了，你别再严重了。”许知夏点点头，跟在他身边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他偷偷瞄了方铎一眼，把帽子摘了。方铎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手却精准地抓住他的帽子又扣了回去，“戴着。”许知夏摇头脚步不太稳当地躲开，“不戴。”“为什么不戴？”方铎回头看他，许知夏才刚刚退烧，眉眼看上去都有些倦怠，偏生长得一副好相貌，灯光底下笑起来像是天上的星星。许知夏也不好说原因，他站着想了想，说，“不好看。”方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许知夏，你——”“好了，好了，”许知夏推了他一把，打断他的话，“快走，外面好冷。”方铎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的许知夏特别爱笑，和平时那种挂在脸上提起唇角的笑不同，今天晚上的笑好像都是他耕耘已久，从心上开出的花儿来，让你觉得他发自内心地在快乐。算了，方铎败下阵来，心里想着，许知夏怎么高兴怎么来吧，大不了他再背他去一趟医务室。而今晚笑得额外开心的许知夏，不过是因为在刚刚摘下帽子前的一瞬间，忽然想到了网络上流行一时的那句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