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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节（第2页）

&esp;&esp;“就是就是，怕是再有一会，都能耕种了！”

&esp;&esp;田野旁，孇氏满头汗水夹含着丝丝雨水，不断忙活着，擦拭着额头间，看着眼前这些村妇你一言我一眼的夸赞，心中根本不以为意。

&esp;&esp;孇氏比谁都清楚，家中有一头老牛，的确为村民羡慕，但眼红的村民，往日里没少嘲笑水寿成为废人，瘸了腿，另一个此子失踪多年，死活不知。

&esp;&esp;但清楚归清楚，孇氏也不会打人脸，毕竟生活在村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突同这些田耕，若是真与所有村民撕破脸，日后少不了无数麻烦。

&esp;&esp;怕人不怕仇人，怕的就是眼红人，这句话在村邻之间，格外真实。

&esp;&esp;“田地少才耕快！又要照顾寿儿祖父一家，又要忙活自家，牤都忙不过来，去年就是太着急，田地都没耕好，最后收成都不尽人意，交过赋税之后，差点都没吃的！今年说什么，都要让寿儿他爹，好好耕好，就连寿儿他祖父都说了，明日再去复耕一番……”

&esp;&esp;孇氏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忙碌，气喘吁吁的情况下，孇氏似乎想起什么，眼红一丝，一抹伤感、思念转瞬即逝，恢复过后，便把弄好的粟米，放在一旁的麻袋里，这些都要播种。

&esp;&esp;其他妇人听到孇氏的话，面色都不怎么好看，谁都听得出来，孇氏这是不想借牛，但孇氏有理有据的话，谁都没办法反驳。

&esp;&esp;这时候。

&esp;&esp;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突然有一个身着布衣的老者，急匆匆的走来，面色十分惊慌。

&esp;&esp;“寿他爹娘！你们快别忙了！出事了！！！”

&esp;&esp;老者对着孇氏与衍父说道，那抬起来催促的手，其中一根手指明显有暗疾。

&esp;&esp;见到这个老者，其他妇人，乃至孇氏，都不陌生，这是村子里的旬老，是为数不多年长之人，在村子里的资历、威望很高，但德行却很差，年轻时就喜欢去河边偷看村中妇人洗澡，没少被人追着打，后面老了，也没少收敛，不过仗着资历、威望，还有一把年纪，很多人怒骂几句，也无可奈何。

&esp;&esp;眼下听到旬老对话，不管是忙碌粟米的孇氏，还是带着老牛耕作的衍父，全都停下来，看向衍父。

&esp;&esp;“旬老，怎么了？可是村中寿儿，还是筠寒？”

&esp;&esp;孇氏听到旬老的话，脑海里：孇氏受不了莺氏，白衍抵达临淄

&esp;&esp;“子淮可惜了！”

&esp;&esp;“可不是嘛，苦读圣贤之书数十年，结果不等出人头地，便身死他乡……”

&esp;&esp;“子淮是怎么死的？莺氏可有说过？”

&esp;&esp;“这个我知道，方才听莺氏亲口说，是在游离各地时，抵达大梁城，突生恶疾，最终病故！”

&esp;&esp;院子内到处都是村民，一个个老年人、壮年人，还有一些男子、少年，都在其中，而妇人也在一起互相窃窃私语。

&esp;&esp;正当村民都在为子淮的死，而不断感慨惋惜的时候，很多妇人则有些怨言。

&esp;&esp;当初在村子里，毫不夸张的说，家家户户都曾经送粟米给过子淮一家，为的，便是希望子淮日后荣华富贵后，不忘相邻的情谊，能施舍一把。

&esp;&esp;结果眼下倒好，别说什么荣华富贵，子淮都已经不在人世，如此一来，当初那些粮，岂不是白送给子淮一家？

&esp;&esp;想到这里。

&esp;&esp;很多妇人越说，心中便是愈是后悔，特别是那些逢节日，便给子淮一家送礼的村民，纷纷感觉自家粮粟那么多年以来，一直都被人偷去一般。

&esp;&esp;“爹，娘！！！”

&esp;&esp;衍父来到院子内，当看到寿儿祖父一脸虚弱的跪坐在凉席上，寿儿祖母声嘶揭底的哭喊，拍打地面，衍父双眼也不由得有些泛红，看着莺氏，看着院子中的这竹凉席上的裹布。

&esp;&esp;此时衍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兄长，居然真的已经死了！

&esp;&esp;“爹，娘，节哀！”

&esp;&esp;衍父忍住哀伤，好在已经人到中年，活了半辈子，操劳半辈子的衍父，早已经看开。

&esp;&esp;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像在田野间劳务耕种的百姓，都不知道收成可够吃的，都不知道可有衣物熬过秉冬，更别说在乱世中，游离诸国，常年不归家的长兄。

&esp;&esp;“衍他娘，我好命苦啊！！！呜呜呜～！命苦啊！”

&esp;&esp;水寿的祖父、祖母听着衍父的话，还没反应，而莺氏看到孇氏，那红肿甚至有些乌青的双眼上，那叫一个激动，跪着上前，立即就抱着孇氏的大腿，一个劲的嚎啕大哭，甚至方才在孇氏没来之前，莺氏都没这般哭喊。

&esp;&esp;见状。

&esp;&esp;孇氏也没多想，以为莺氏伤心，连忙伸手安抚着莺氏的背部。

&esp;&esp;别看孇氏往日里，对大事小事都十分在意，一言不合就要与莺氏争论，甚至大伯在世之时，莺氏也没有丝毫退让。

&esp;&esp;但归根结底，孇氏也不过是一妇人，见识就那么多，死者为大的道理，在孇氏心里，根深蒂固。

&esp;&esp;以往再多的不和，往日再多的不满，孇氏都不会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