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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第2页）

&ldo;老奴还没送过去。&rdo;晏婴如实道。

九辰终于轻轻一笑：&ldo;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rdo;

晏婴讪讪，九辰已把茶碗搁到榻边，起身道：&ldo;扶我去垂文殿。&rdo;

独孤信奉命看守此地，自然不肯放行，可九辰态度冷硬，坚称是接了巫王传唤，还拉了晏婴作证。末了，还补了一句，如统领不信，自可找巫王核实。

独孤信哪里敢核实，只得带着几名铁卫，亦步亦趋的跟着九辰到了垂文殿，在暗处守着。

寒冬之夜，冷风冰渣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

巫王还没从芷芜苑回来，晏婴扶着九辰站了会儿，见九辰已冻得面色青白，便劝道：&ldo;老奴先扶殿下去殿里休息会儿吧。&rdo;

九辰摇头，只道无妨，坚持要在殿外等。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巫王才回来，九辰恭敬的行过大礼，道：&ldo;父王心中，定是恨极了儿臣。儿臣此来，是有几句肺腑之言，要同父王讲。&rdo;

巫王其实是从明华台回来的，听守卫说世子去了垂文殿，才急急赶了回来。闻言，目光复杂的打量着九辰，不过一日，少年俊美的脸庞似乎又苍白了许多，额上汗淋淋的，微垂的黑眸也沉如古井，毫无光泽。

沧溟城里，这个年纪的王族子弟，哪个不是簪花遛马，穿着鲜亮，恨不能日日上街招摇一番。他的世子，无论春夏秋冬，却永远一身简单利落的黑袍，正与他那桀骜不驯的性子如出一辙。之前司衣局裁制的新袍，也没见他穿过，也不知是不合意还是不合身。

&ldo;进来吧。&rdo;巫王略有疲倦的道，便当先入殿了。

前殿堆满奏简，杂乱不堪，巫王便一路进了书阁。早有内侍过来替巫王解下厚重的裘衣，奉上暖身的枣茶。

一方长案，两杯热茶，两人相对而坐，不似往日疏离，倒像是一对寻常父子，茶余饭后闲话家常。

今日，巫王破例在书阁设了熏炉，并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羊毛毯子，把冬夜寒意驱散殆尽。九辰始终微垂双眸，烛火映照下，白如美玉的面上笼了淡淡一层阴影，看不出表情。

巫王抿了口茶，寂静的书阁里，声如沉弦：&ldo;孤答应你的条件。&rdo;

九辰并无意外之色，又听巫王叹道：&ldo;不过，你也要答应孤一件事。&rdo;

&ldo;留他一条命。&rdo;巫王抬眼，语调隐有悲伤。

九辰轻笑：&ldo;那是条鳄鱼，父王因为一己私情，忍心吃掉，是要等他牙齿长齐后反过来咬人一口么？&rdo;

巫王心神一颤，凝视着那少年冰冷如玉的俊面，掌心不由冒出冷汗：&ldo;你到底想做什么？&rdo;

九辰抿起嘴角，目无波澜：&ldo;儿臣和那条鳄鱼没有情分，若有机会，自会毫不犹疑的斩草除根、永绝后患。&rdo;顿了顿，他冷冷笑道：&ldo;儿臣被他咬伤，父王可以大度的一揭而过，可儿臣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rdo;

这是埋怨么？巫王苦苦挣扎：&ldo;孤答应过一人，绝不伤他性命。孤不能再辜负那人。&rdo;他早知道，以九辰的脾性，名义上说是拿子玉的血祭旗，实际上是想拿子玉的命去祭旗。只是，他没想到，九辰竟然会毫不掩饰的说出来。

九辰满是失望：&ldo;若他举兵谋反，把刀架在父王脖子里，父王也要引颈受死么？&rdo;

巫王悚然一惊，险些振衣而起：&ldo;你胡说什么？&rdo;

&ldo;呵，父王当真以为，他只是为了保住父王的宠爱，才屡屡和儿臣针锋相对么？&rdo;九辰唇角一挑，满是讽刺的道：&ldo;一个只知争宠的侯爷，哪里有心计和手段去动用军中的力量。押送云弩的马匹，究竟是谁做了手脚，父王难得真的毫无察觉么？父王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何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