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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沆瀣一气（第2页）

“你最好帮我打听清楚，我现在不好问庄妍。”我抹了把脸，被手挡住的表情有些痛苦，倒不是为那个人，他就算死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只是连累庄妍有些难受。

夹杂着几分惴惴不安，服务生端来份明虾跟鹅肝卷，我用叉子摆弄了下，顿时就没了心情，抬眼看到那架停放在原处的钢琴，便起身朝那儿走去。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喜欢做三件事情：喝茶、远眺、弹钢琴，如果条件合适，三件事情一起做则会很美妙。

不了解的我的人，会觉得我优柔寡断甚至多愁善感，但其实杀伐果断才是隐藏于内心的本性，只是多年养成的耐心和修养，让我不屑于暴露和发怒而已。

烦躁中，我弹奏了一首《此情可待》，想起妈妈跟庄妍的笑容，顿时觉得心情愉悦很多，其实我跟庄妍的感情很纯净，交往期间从未发生过肉体关系，像极了柏拉图式恋爱。

酒廊里很静，没有任何杂音破坏钢琴的金属弦音，直到我弹奏完毕，才有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近：“先生，您粉丝送来的。”

我以为是王志远，端起杯子才注意到是米薇薇跟安娜，坐在钢琴附近的位置上，微笑着举起杯子。

……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诧异先前进来怎么没注意到米薇薇在这儿，否则我就换个地方，但想想以前谈恋爱也到这来过很多次，碰见也难免。

“有一会儿了。”米薇薇态度不冷不热：“本来打算走的，听你弹完再走。”

我“哦”着点点头，本想说现在弹完你可以走了的，但似乎太过绝情，问她：“你跟那伙人认识多久了？”看到米薇薇皱皱眉头，我才猛地注意到旁边的安娜，知道说漏了嘴。

“跟C哥去年才认识，刘博士。”她说着拿起座位上的手提包，招手“改天见”，就拉着安娜朝酒廊外面走去，边走边说：“明天我们去打牧马山打球，你去吗？”

“不了。”我微笑着拒绝。

高跟鞋敲打着地面，包臀裙下的雪白小腿有种形容不出的诱惑力，安娜从头到尾都没插嘴说话，只在临走前朝我抛来记风情万种的媚眼，像是一种勾引，一种暗示。

倒不是说她喜欢我，而是安娜是个很精明的女孩，她那一汪清水的眼睛会说话，暗送秋波弥补一切言辞。

……

可能是庄妍这件事情的缘故，我心情很不好，感到有种莫名的惶恐在体内生根发芽，跟随周末松弛的神经，也再次变得紧绷起来。

十点多钟，我跟王志远离开酒廊，然后乘坐电梯回到地面上：“嘉豪，去按摩下呗。”

我心里想着关于洗钱的问题，摆摆手拒绝：“我不喜欢去那种地方，而且今晚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享受了。”

王志远会意，说声“那你早点回去”后，就关闭了车门，然后点燃引擎朝清水河的方向驶去。

望着偌大的空无一人的中心广场，我心头弥漫着一丝夜宴之后的空虚，总觉得有什么想不起来又放不下去的东西。

庄妍，她回家了吗？我给她打个电话，前两个没通，我有些失望和焦虑，又拨打了第三个，这下才终于有人接听，可抢先传入耳内的却是五音不全的唱腔和男女厮混的调情。

“你还在外面？”

“唉，老板请客户唱歌，要我们作陪，我要晚点才能回来。”声音却掩饰不住的委屈。

听筒里此起彼落、欲拒还迎的笑声，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脑海中隐隐勾勒出庄妍被某个肚满肠肥的男人抱在怀里，满脸嫌弃、半推半就的画面。

我一阵揪心，忙问她：“在哪里唱歌？”听那头说“月亮村”后，就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招手拦辆车过去。

这段车程七八分钟的距离，既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思维旋转的片刻便已抵达楼下。

我尾随在夜风里，很快找到了停泊在一排车辆中的保时捷，解开中控在一缕微弱的亮光中坐进去，默不作声的扭头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

终于，夜色浓的叫视线快要无法穿透时，庄妍随着十来个男男女女鱼贯涌出，被一个脸色猩红、满嘴酒臭的中年男子搂着，无法逃脱，也无法顺从。

我怒火中烧，恨不得用拳头砸醒那个搂着庄妍的醉鬼，但到底没发作，只打开车门义无反顾的走过去，然后一把拉起庄妍的胳膊，将她塞入静候已久的保时捷内，愤怒的离去。

夜风从豁开的车窗闯进来，庄妍醉醺醺的靠在座椅上，什么话也没说，半晌后才从倒车镜看到我铁青的脸，喃喃道：“你今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