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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第1页）

苏勉勤看一眼儿子的动作，有样学样地找到塞卡口，卡片吸进去，他从闸机走过，稀奇地叹：&ldo;这就收掉了。啧啧，回收利用，真不错啊。&rdo;

苏起落在后头笑，可一转眼看见头上夹杂了白发的爸爸，和已经高出爸爸一个头的苏落，她的心就被扯了一下。

一旁，程英英对苏勉勤说：&ldo;国家发展真快，他们这个时代真好啊。&rdo;

苏起又看程英英，她也比妈妈高了。程英英眼角的皱纹很明显了。

那一刻，苏起回忆了一下童年，想从记忆里翻找出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

可惜无果。

过去的回忆里，有无数有妈妈的场景‐‐她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拍她屁股上的灰，她在冬夜里给她打毛衣，她拎着锅铲说：&ldo;我不管什么寒寒热热的妈妈&rdo;，她在舞厅里跳舞，她在梁水家唱着&ldo;从来不愿命运之错&rdo;；

过去的事情还很清晰，但她的面目模糊了。如果不给苏起一张照片，她凭自己记不起程英英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那晚回到酒店，苏起和程英英住一个房间。

苏起躺在床上，看程英英整理衣服。

她现在穿的衣服都是妈妈款的。苏起记得，去年回家看老照片，二十出头的程英英烫着卷发，穿着白t恤牛仔裤，t恤扎在裤子里，帅气极了。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她几乎一生都待在云西。

苏起忽然发现，在她眼里，她一直都是妈妈，是个代号，而不是程英英。

她是长辈，是母亲，是依靠。可她从没想过她作为程英英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她的生活过得怎么样呢？

作为女儿，她好像并不完全了解。

苏起说：&ldo;妈妈，你觉得北京好吗？&rdo;

程英英叠着衣服，笑：&ldo;当然好了。哎呀，现在这个时候真好，你们这代人太幸福了。&rdo;

苏起又问：&ldo;你会有点儿遗憾么？&rdo;

程英英一愣：&ldo;遗憾？&rdo;

苏起说：&ldo;你21岁就生我了，然后一直在云西，照顾家里，会不会觉得青春浪费了？&rdo;

程英英抓着一条裙子，坐到床上，微仰着头。头顶的灯光洒在她脸上，她比同龄人要年轻漂亮些，但岁月仍是公平地在那张脸上留下了痕迹。

她想了一下，说：&ldo;在街上看到年轻人，会羡慕的。好像年轻的时候，没有多享受一下时光。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一眨眼，就老了。&rdo;

苏起有些难过，不知该说什么。

程英英又道：&ldo;哎，这个问题，我前些天还跟你爸爸说过呢。结婚太早，那时候又没好好读书，没什么见识，一辈子都耗云西了。&rdo;

&ldo;爸爸怎么说？&rdo;

&ldo;他说落落上大学了，家里条件也好了。等回云西，买辆房车带我出去玩。今年先去云贵川，明年再去西藏新疆。&rdo;程英英笑起来，&ldo;他说给我补回来。我才不信呢，能补回来就怪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