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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博古拉（第1页）

古道、瘦马、西北风，

断肠、天涯、蒙面客……

特纳行省的地貌比较复杂，有一望无际的草原，也有了无生机的沙漠，更有丛林茂密的森林……

从缪斯城通往炎黄城的方向有一条古商道，虽然距今已有一些念头，但道路依然坚实平坦，只不过多了一些芳草萋萋稍显破败。

前些年还好，毕竟只要有人烟有路的地方，总是阻挡不了商人们的脚步，穷乡僻壤出刁民，但也不乏商机，虽然大钱挣不了太多，但小打小闹几次，辛苦钱也能赚个盘满钵满。

但时间长了，那些吃不上饭的家伙们自然把目光投向了这些商人，双方你来我往争斗了一些念头，最终还是以商人们的失败而告终。那些商人们自然不是真怕了这些强盗，但雇佣佣兵保护商队的花费数目不小，而古巴比伦城的那些油水又实在太小，精明的商人们自然不会干那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直接放弃了这条商路，谋求别的营生就是了。

毕竟，现在的整个奥兰斯大陆被缪斯联邦带动，商业氛围浓厚，只要肯付出一些辛苦，哪里挣不得钱？

所以人丁本就稀少的这条古道，到了现在更是人迹罕至，那些野草们也终于再次找到了扩张的领地，疯长起来。

而这一切的一切，最终导致的就是巴比伦及周边的城池，少了赖以生存的那些物资，生活一下子就惨淡了起来，而那些靠古道为生的强盗们也是差不多的情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后悔，前些年是不是撸羊毛撸地太狠了？现在真是一点羊毛都看不到了……

这个时节，连人都吃不饱，更何况是马了？这个时候不是吃西北风，又是什么样子？

荒凉的古道旁，一伙人正埋伏着，肚中饥肠辘辘，然后只能拔起一把身前的荒草，把草根和草叶中间处最肥沃的部位放进嘴中，细细嚼碎，然后和着苦味咽进肚中。

这些年来因为这个死去的人也有不少，但用生命总结出的一些经验却也救活了不少的性命。如果不是这些野草实在是难以下咽且没有什么营养，想来早就被这些过境的蝗虫们吃到绝种。

微微打了个饱嗝儿，嘴中泛出青草的芳香味，倒是不渝有常年不刷牙的口臭。

一个面黄肌瘦的汉子吐掉口中残余的野草碎渣，有气无力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这些年来已经很少有商队路过，就算有路过的商队也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够解决的，那句话叫怎么说的来着，对，送人头！但就算是送人头不也得吃饱了再去？听说前段时间老查尔运气不错，在树边捡到了一直装死的兔子，回家之后美美地吃了一顿。最近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干了，就在那树边等着送上门来的兔子？”

“是，这已经是一周前的老黄历了，前两天我去看了他一眼，奄奄一息了，现在就等着倒霉的兔子救命呢！”旁边另一黝黑壮汉懒洋洋说道，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古商路，倒显得稍微敬业一点。

那个瘦弱汉子翻了个身，叼着一根草茎，看向天空中的白云朵朵，叹息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听说西面的巴比伦城的人生活好了不少，那个新来的领主也是一个不错的人，我都有点想去了。”

那个黝黑汉子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这样的话可别瞎说，咱们这次的目标可不就是那个领主嘛！前段时间那个领主组织了一个商队去了传说中富得流油的缪斯城，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往回走了！这次的买卖如果成了，咱们也会有几天的好日子过的，何必羡慕那巴比伦城的人！再说，你乐意跟那些混蛋一起生活？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自食其力，哪像他们一样坐吃山空，等到这个领主一完蛋，他们就又不如咱们了！”

瘦弱汉子微微一琢磨，倒真是这个道理，但想到现在这样的生活，一时间有点沉默。良久之后，他才叹道：“过几天好日子之后，咱们不又得饥一顿饱一顿，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肥羊？有多少人，这么一等，就是一辈子了……”

闻言，黝黑汉子也有点神情呆滞，但又很快收摄心神，向地上吐了一口痰，呸声道：“管他呢，反正都是一样没有希望，能过一天好日子是一天，大不了真扛不住了，直接吃一把亡灵醉，也能得个安乐死！”

所以亡灵醉，吃了亡灵也会醉，至于人吃了，逃不过一个死而已。这种草，也是这些年来他们那尝遍百草的先人们挖掘出的一种神草，后来很多挨不过生活的人都是选择吃这一把草，安安乐乐死去，得见天堂……

瘦弱汉子揉了揉又开始叫唤的肚子，又费力地翻了个身，趴在地上拽起一根草，去掉根茎和叶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多活一天，虽然也会多遭一天罪，但多活一天也可能让明天更好不是？”

说到这里他嘿嘿地笑了起来，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不知道多长时间以前那段吃肉的时光，那段时光是多么让人怀念啊……

一时间，古道旁的北风呼啸而过，已经没有声音传来，而等黝黑汉子回过神来再看向那个瘦弱汉子的时候，只发现他眼神呆滞瞳孔涣散，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咽了气。

黝黑汉子呆了呆，虽然两人算是熟识多年，但对于瘦弱汉子的离去却没有多少伤感，毕竟谁知道是死了遭罪还是活着更难受？而且这种事只是早走一步和晚走一步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