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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ldo;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rdo;温宿说道。

听到这句话，小小愣住了。

&ldo;当日我与师傅围攻鬼师，以他的功夫，要脱身不难。&rdo;温宿说话都时候，声音里的悔恨清晰可辨，&ldo;那时，师傅竟对我出掌，我根本想不到，鬼师会出手救我。若不是因此，他断不会被师傅所伤……&rdo;

小小依稀想起，当日温靖攻击她和温宿，她曾用针逼退温靖，拉着温宿逃跑。那时，温靖说过一句：一模一样。当时，她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今，却清楚地理解了。

师父临终所说的那句&ldo;千万不要做好人&rdo;，如今想来，并不仅仅是忠告，还是……自嘲？

&ldo;我从一开始就是师傅培养的傀儡，所谓的父子之情，终是自欺欺人……&rdo;温宿道，&ldo;若我一早清醒，也不必把你牵扯进来。我欠你们师徒的，已经还不清了，如今，你还救我，叫我如何是好？&rdo;

小小思忖了片刻，答道：&ldo;师叔，我没什么志向，只知道凡事都听师父的，就一定没错。既然师父救了你，我救你更是理所当然，不是么？&rdo;

温宿欲言又止，终是沉默。

小小自知人各有烦恼，她并无力安慰，便笑了笑，开口道：&ldo;师叔，我师父说过，人活于世，一定要服软。我这就去叫洛姑娘进来。&rdo;

她刚要转身离开，却被拉住了手腕。她一惊，来不及回头，却听他说：&ldo;跟我走……&rdo;

小小猛地回头，看着温宿。

温宿的手指渐渐收紧，说话的声音却一分分往下沉，&ldo;能活多久，我不在乎。江湖是非，诸多恩怨，我已经倦了……你若愿意，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天高海阔，自由自在地……&rdo;

小小听到这些话，不知怎么的，脑海中不断响起廉钊说过的话：天高海阔，谁也锁不了你的自由……

天高海阔，自由自在……她要的，真的是这些么？

温宿等着她的回答，却见她始终沉默，眸中也渐渐有水色浮起，泫然欲泣。他不自觉地慢慢松手，侧开了头。

小小这才反应过来，却依然不知如何回答，她低下头，呆呆站着。

沉默变得压抑起来。

&ldo;我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rdo;

如同叹息一般的声音响起时，小小却觉得如逢大赦一般。她低低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温宿抬眸，看着她离去，眸中的无奈愈发深重。他抬手，轻抚上额头，合上双眼，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突然，脚步声渐近，他抬头，就见洛元清站在床边，皱眉看着他。

温宿看了她一眼，一语不发。

&ldo;你真想一走了之？&rdo;洛元清开口，问道。

温宿皱眉，&ldo;与你何干？&rdo;

洛元清轻叹一口气，道：&ldo;温宿，你我相识也有六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你是东海首席弟子，同辈之中，论武功智谋，无人及你。东、南两海多次交手，也以你最为骁勇。东海的基业，你也有份……&rdo;

&ldo;你说这些做什么……&rdo;温宿有些疲惫地开口。

&ldo;&lso;重阴双刀&rso;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是有分量的。你当真能抛下一切？&rdo;洛元清上前一步，道，&ldo;温靖已经弃了东海，与东瀛人合作。你真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打下的基业落在这些海寇手中？&rdo;

&ldo;够了。&rdo;温宿轻喝了一声，&ldo;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rdo;

洛元清怒道：&ldo;你以为这么简单？江湖上的人会放过你？朝廷会放过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若不是看你那师侄的面子，银枭和鬼媒早就要了你的命了！江湖之上，若非死日，不可松拳，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rdo;

&ldo;东海覆灭，不是你一直期望的么？我的生死，又与你何干？&rdo;温宿道。

洛元清静默片刻，道：&ldo;温宿，你心里清楚。东、南两海地域甚广，虽有争斗，但认真说起来，谁也吞不下谁。如今东海珠诸岛被东瀛人占据，与我南海是个威胁。先前，我下毒，的确有违江湖道义，你若因此丧命，有损我南海声名。&rdo;她一板一眼地说完，顿了顿，道，&ldo;温宿，我再与你做一次交易……&rdo;

温宿沉默，并不应答。

&ldo;你我结盟，互换&lso;玄月心经&rso;的上下册。我更助你夺回东海七十二环岛，事成之后，你还我六岛，开放东海航道。&rdo;洛元清一口气说完，&ldo;我这是赔本买卖，做不做，就看你了。&rdo;

洛元清说完，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温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终不知该不该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