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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是未做多想的,答:“不想。”也回不去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这句还想回来吗,属实也算多问。
对方闷地笑了一声,早有所料。
机关内熬人,他在迦南初次来到安全局的时候就已经坐上了副处的位置,一坐就是这么多年,看透了世间运作与人心。环境定是改变一个人的重要因素,迦南只身投入A市的浮光掠影里这么多年,那一身本事和生存心性又怎么会是一个编制机关装得下的。
“那我知道了。你,有需要我这边能帮上的地方,可以说。”
迦南等的其实就是这一句话。
她说,“还是和朱征有关,今晚他带人扣下一批走私,连人带货扣下。”
对面冷静听着,习惯性在接听电话的时候也握着一支笔,笔尖轻轻点在纸张页上,颇有耐心给她继续往下说。
“这批货,他是替宁氏企业截的,私仇。朱征也想趁机借这一功稳上省局。”
“所以,你想?”
“缓下来,现在不是时候。朱征这个人还不够清白。”
“清白?”这个词,在副处耳朵里听来太稀罕了,到底什么是清白,他活大半辈子了都没闹明白。
迦南重新着音,挑出话里的清白前的重点,“还不够。”
对面笑了笑,大抵是夜深有所放松,繁重的工作也该到了收尾的时候,他也有闲心与迦南说两句轻松话,“迦南,你似乎进步不少。”
迦南未予回应。
对面也言归正传,“你先发我资料,我稍后就看,看完回复你。”
“那批货。”迦南提醒。
“迦南,你也得等我大致过一遍信息才知道怎么派人做事。”
迦南,“好。”
“嗯。”
“迦南。”对方放缓了音色。
迦南听出愧疚。
这番话大致是她不会想要再接收一遍的。于是她第一时间去摁掉扩音键,对面许应起身,横过低几,手伸过来拦住了。他看着她的眼,不遮不掩。
“你邬老师,他….”
“我知道。”迦南沉声打断,很难再经历一遍这样的情感体验,她艰难地再度开口,不想再听,又说了一遍:“我知道。”
“到最后,我们都没让邬教授知道你的事情,可以放心。”
“你要是想回来,可以跟我说。不用这么急着决定。”
迦南未作回应,她比谁心里都清楚,这套说辞从一开始就是虚设。从踏入秘密行动这条路上起,她的身份永远也不会被放进官方披露的名单当中,按照秘密行动组织的极端保密制度,没有任何渠道会统计和保留他们这一类人的数据。理由是,保障整体行动的安全执行。
这一类人,指的是作为政府决策者的使用工具,通过渗透一些试图控制的机构内部,占据有利的地位可以引导、干涉核心决策。
作为一名“渗透者”,迦南的准入其实并不顺利,组织内部有极强的权利崇拜情结,对任何人事物都要有绝对执权和绝对私密;她的身份太敏感,人生过往经验在邬父的教导下太过于端正,为人孤傲也属于意料和情理之中,他们难以接受。
“渗透者”对他们而言是一把双刃剑,是无价法器也是致命弱点,所以这样的个人或工具在被他们挑选的时候都以对方的动机出发来衡量,也就是说:他们最好要有自己的动机和欲望,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就是统一战线上的利益盟友,而不只是合同约束的雇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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