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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第1页）

&ldo;真的?&rdo;路西法伸出食指，若有所思地碰了碰下巴，声音低沉而蛊惑地说，&ldo;你和你的至尊法师之前过的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种平静的生活吗?&rdo;

&ldo;末日一日比一日近，这生活可比你的退休生活差远了。&rdo;密涅瓦笑眯眯地说。

&ldo;我假设那不是一种谦逊的修辞手法，我看不出你有什么非要插手的理由……&rdo;路西法微微眯起眼睛，笃定地说，&ldo;哦，我懂了。你爱他。&rdo;

密涅瓦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死灵法师的表情忽然变得冷若冰霜，话语也变得尖锐了起来：&ldo;我不知道原来神之造物也能理解人类的爱。&rdo;

这话本该刺痛想要逃离上帝掌控的路西法。本该如此。

&ldo;我理解的远比你想象得更多，亲爱的。&rdo;路西法含笑说道，&ldo;我还知道你不知道的东西。爱情……渴慕的鸿沟，让灵魂将自己掏空。连无尽家族的梦也难以逃脱爱情，何况你我呢?&rdo;

&ldo;那么，你爱那位发誓永远追随你，从地狱到人间的麦泽金吗?&rdo;密涅瓦有些嘲讽地问道，&ldo;她是如此爱你，坚称你永远是她的国王。&rdo;

&ldo;我早已不再是地狱的国王了，但我允许她继续爱我。&rdo;路西法扬起眉毛，语气轻柔地说，&ldo;她是我最信任的属下，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不介意让她觉得我同样爱她。但你真的觉得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吗，密密?&rdo;

密涅瓦移开了目光。

她沉默了一会儿，睫毛低垂，又忽然抬起眼睛，目光盈盈地转向路西法，几乎让他觉得她已经投降了。

&ldo;你为什么要加班?&rdo;密涅瓦问。

路西法的笑容也消失了。

于是，按照笑容守恒定律，那笑容流动到了密涅瓦脸上。她眼睛一弯，十分期待地等着他回答。

实际上，密涅瓦当然不会不知道路西法脱离地狱的谋划绝非一时兴起，但看着这位光辉之子因为回到地狱&ldo;加班&rdo;而烦躁不安，她由衷地感受到一种幸灾乐祸的快乐。

&ldo;黑暗。&rdo;路西法不情不愿地说，&ldo;与诞生于黑暗中的那些生物。在我眼里黑暗只是子宫，它们却觉得那是它们的家……&rdo;

密涅瓦的笑容忽然变得不可捉摸了起来。

她轻柔地说：&ldo;颠倒人和它的异类……它们视黑暗为通向光明的通道。但这对你来说毫无意义，是吧?&rdo;

&ldo;你也和我一样在人类之中活过很久。&rdo;路西法整了整自己的袖口，&ldo;看着他们生生死死，创造又毁灭，让人不禁体会到这个宇宙中的一切都是如此短暂，万物皆会终结。你已经知道这点了，不是吗，小密?&rdo;

&ldo;所以，你有什么能对付魔法本源力量的东西吗?&rdo;密涅瓦的笑容更深了，&ldo;别太谦虚，黑暗中的那些生物从未忘记你……它们一直想让你回家，而你背叛了它们。&rdo;

&ldo;有。&rdo;路西法对着空荡荡的地狱旷野眨了眨眼，语气平缓地说，&ldo;我翅膀上的羽毛。&rdo;

密涅瓦看了看他空荡荡的背后：&ldo;你翅膀呢?&rdo;

&ldo;……脱离地狱的时候，让睡魔帮我割掉了。&rdo;路西法再次眨了眨眼，假装十分无奈地说，&ldo;我既然要脱离上帝的掌控，上帝赐予我的象征自然要被斩断。&rdo;

&ldo;那有用吗?&rdo;密涅瓦一针见血地问道。

&ldo;……没什么用。&rdo;路西法顿了顿，但还是一摊手，露出淡淡的笑容，&ldo;总之翅膀已经丢了，羽毛我现在没法给你。再说了，颠倒人是你想要解决的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来借助我的力量呢?&rdo;

&ldo;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带着翅膀。&rdo;密涅瓦面无表情，&ldo;我恰好知道路西法˙晨星从不说谎。你想要什么?&rdo;

地狱王子撇了撇嘴，看起来对于逗弄密涅瓦再次失败感到有些不甘心。

路西法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ldo;一个交易。具体内容是……我要一份参考答案。&rdo;

白发女郎挑起了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然后点了点头。于是路西法总算不再摆谱，伸出手，轻快地打了个响指。

在持续了几秒钟无事发生的尴尬过后，一副大翅膀在空中扑扇着飞了过来‐‐然后噗地一声插在了路西法的背后，把他那身高定黑色西装给捅出两条狭长的裂口。

&ldo;干!&rdo;路西法那文雅从容的气质突然崩了，他将翅膀拢到身前，对着它微微翻了个白眼，&ldo;这东西麻烦得很，又重又没用，还老是撑坏衣服。&rdo;

他伸手抚过翅膀上光洁漆黑的羽毛，轻声说：&ldo;但这些羽毛仍然有象征意义……我曾是光明使者，群星的向导者，我翅膀上的每一根羽毛都有定数，代表着……喂?!&rdo;

路西法看着毫不犹豫地薅了一大把羽毛的密涅瓦，震惊地把翅膀在背后收拢，试图逃过她的双手：&ldo;你干什么?我不要那种光秃秃的蝙蝠翅膀!&rdo;

&ldo;反正你也不想要这对翅膀。&rdo;密涅瓦的手飞离了她的手腕，顺利地在路西法背后又薅了一把，&ldo;可是魔法的战争正如火如荼呢。&rdo;

&ldo;一根羽毛就够了!&rdo;路西法提高了嗓门，&ldo;这东西的象征意义远远超过实际力量，你是想拿去做把羽毛扇子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