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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臭水沟的老鼠（第1页）

在高考前的紧张时刻，你不能排除有些人依然很闲，他们或是压力太大，或是早就找好了其他出路，又或是家里很有钱根本不愁没钱花，亦或是无所事事混了三年的小混混，他们深知自己考不上大学，只想混完最后的日子。他们就像臭水沟里的老鼠，疯狂的捕捉着空气中令人好奇的气味，只为了化解心中的空虚，譬如某些同学的八卦。

苏九允母亲的事情很快在班里传开了，然后是年级，最后是整个学校。

虽然出轨只是在万千事情中最普遍的一件，可恰恰撞到了高考的节骨眼上，就好像被八倍镜放大了一样，被挂在学生们的口头，似乎只有八卦能暂且缓解他们内心的慌乱不安。

口头上说说对他们来说还远远不够，他们开始用令人作呕的行为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在课间苏九允离开的时候，把水倒在她的板凳上，然后疯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不会吧，这么大了还尿裤子呀！你妈是不是光顾着找男人，连不能尿裤子都没教过你啊。”

他们在苏九允低头做题时，故意把她的文具盒从窗户上扔下去，然后站在窗边大叫：“加油加油，跑快点啊，马上上课了。”他们放肆的表情就像在看马戏团的猴子表演。

他们趁苏九允没注意的时候，把她的白色口罩放在脚下踩出肮脏的脚印。看着苏九允迫不得已戴上口罩时，捧腹大笑。

他们在苏九允走进教室的时候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妈都这样，不知道她得是啥样啧啧啧。”

他们把苏九允逼在角落嘲笑她，讽刺她，乃至后来动手打她。苏九允却只敢用细若蚊虫的声音说“求求你们，不要打脸，会被看出来的。”他们好像还尚存着一抹良知，应允了苏九允，无数的拳脚都落在她的身上。

他们在乏味的生活中寻找一切能伤害苏九允的方式，享受不曾拥有过的自豪感。

苏九允一样一样忍了下来，甚至连我都没有告诉。

我只看着她一天比一天低落，一天比一天疲惫，常常动不动就掉眼泪，连铅笔芯断了都能让她流泪。

在深夜刷题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她“小允，最近感觉你情绪很低落呀，有啥事你跟我说说，说出来肯定会好一些吧。”

她停住了手中的笔，仅仅几秒，笔就又开始动了起来，她淡淡的说：“没啥事，就是快高考了压力太大了。”

“你别紧张，到时候正常发挥就行，而且我们每天都刷题，到时候肯定会有回报的。”我安慰她。

她回我：“还因为我妈出轨。”

她在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我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说：“那样的妈妈不值得你伤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她并没有像我所意料的那样对我点点头或者抱抱我。

她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好。我……”

“我去给你热杯牛奶吧。”

我看着苏九允情绪不高的样子，走到客厅给她热牛奶。我只听到了她的“好”字，却没有意识到她有话要和我说。

在我出门后，苏九允看着我的背影狠狠摇了摇头，手中的笔芯不知何时已经扎入了手心，渗出一滴血迹来。

结果我就真的以为她这样是因为母亲出轨和高考的巨大压力造成的，却无从知晓她遭受了怎样令人气愤的对待。

这也使我后来非常自责，常常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她隐晦回答我的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不是我对她的关心不够，才导致我什么也没看出来？我总是这样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