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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茫然（第1页）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自言自语，还是问秦羽，秦羽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死在刀光血影中的妖怪们，极其意外的感知到一股祥和，那些家伙是为了西川国，为了小皇帝西岐宇，也是为了自己而做的这个决定，即便他们会因此丢掉生命，可在秦羽看来，这一切都很值，没有什么不值的。

若悲愤到极点，最后的下场无外乎两种罢了，第一种被悲愤吞噬，失去理智而后破坏不满的一切，最终自己身陨且让一系列无关的人受到牵连，第二种，极限的悲愤被压制，但压制悲愤的人亦会就此坠落地狱，从此距离天堂无望。

秦羽认为，他们是第二种人，无限的悲愤导致他们的生活太过凄惨，无数妖怪空有一腔热血，却终难为国而战，反而饿的骨瘦嶙峋，在此等恶劣的环境中，他们，只能靠这件事来让他们从未消亡的热血重新燃起，也是重新点燃起西川国沉寂多年的野性，被欺压多年西川国的人民，如今……终将崛起。

秦羽心底默默的为他们加油鼓气，秦羽清楚，每一个妖怪的死亡，只会让西川国爆发更快，而不会恐吓到任何人，因为……此时此刻，无数西川国的居民正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没有忽视这一切，那一个个脆弱的眸子中，似乎都迸发了希望的光芒，不知为何，秦羽忽然很想感叹一番，他闭上眼，感受着穿透保护罩的凉风吹乱头发，轻声道：“若血未寒，体未寒，纵使老泪纵横，仍蹒跚步那战场，人亦死，妖亦衰，迟暮英雄挥剑，定战破一切不平事，灭那一切不安，让它的民，享受灿烂阳光的照耀。”

“……看，哪里怎么了？”林雪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大殿之下的民宅，随着秦羽的朗诵声，一家一家民宅缓缓打开了，有妇人，有老人，有小孩，有青年，有壮年，也有垂暮将死之老者。

正如秦羽所言，他们拿起农用工具，那泛着寒芒的锄头、镰刀、锤子、以及锋利骇人的杀猪刀，似乎在这一刻都排上了用场，妇人护住小孩，目送老、壮、青三代人爬向往日里他们惧怕不已的雄伟大殿，只是，此时此刻的大殿，已经成了一滩废墟，即便小皇帝西岐宇再怎么不好，可这也是西川国自己的事，外人休想来这里捣乱，没有几个妖怪知道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秦羽的吟诵，仿若穿破了时间与空间，直击他们心灵深处，一个有一个的妖怪从民宅中爬出来，就这样，默默的拿起趁手的工具，爬向那满是木瓦碎屑的西川国大殿，他们知道，在那大殿所在之处，有其他种族的至强者正在这里耀武扬威，他们知道，小皇帝西岐宇为他们受了多少屈辱，无论是来自于妖怪一族两个老流氓的，还是来自于舒雪以及人族至强者的，他们都很清楚，今天，小皇帝西岐宇因他们而受了重伤，他们不能不动手。

没有了小皇帝西岐宇的他们，固执的用最低级的暴力维持西川国的威严，即便会因此流血牺牲，即便会因此家破人亡，即便……没有即便，妖怪们已经不去考虑后果了，血已热，体正烈，熊熊烈火自心燃。

——

小皇帝西岐宇带着陈岚走了出来，他本想感叹这暴雨为何还不停止，但却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的身体忽然僵硬起来，陈岚皱起眉头，他抬起头，看向正前方不远，在哪里，喊打喊杀的声音接连不断。

“……这到底怎么了？”小皇帝西岐宇失神的看着天空中躲避攻击的舒雪，还有那正在大开杀戒的妖怪一族老者，他的嘴角、眼角、以及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那每一秒都会死的人，1全都是他的臣民，他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往日里任劳任怨的人民们，为什么今天会对舒雪和妖怪一族两个老流氓发动攻击。

“看起来我们来的很是不巧的，既然这都是你的人，那就请你先阻止这一切吧。”陈岚淡淡的对小皇帝西岐宇道，小皇帝西岐宇脸色极为难看的点了点头，他上前一步，咬牙了咬牙，可面对那些往日里任劳任怨的士兵们，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难道说让他将这些人阻止么？

那很显然是不可能的，小皇帝西岐宇看着那些尸横遍野残破身躯的妖怪们，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从小到大，他都是被拥护着长大的，他从未真正意义上经历过战阵，而西川国的平民们则不一样，建国那间的战争，他们全都参与了，如果当初没有他们的话，西川国都不一定能建立起来，当然，小皇帝西岐宇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平民在这时候会拼命。

他茫然的看着这些他的子民，他陷入了混乱之中，不过隐隐约约，小皇帝西岐宇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与其同时，秦羽的吟诵声忽的在他心底里响起，一股热血忽然从他心底喷涌而出，他低下头，看着他自己的双手，满脸茫然。

“我……我要干什么？他们，已经忍受这么多年了，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我能做什么呢？难道真如当年父亲所言，我将带领西川国走向衰落？……”小皇帝西岐宇忽然自言自语起来，可下一刻，他的身体忽然被装了一下，待到小皇帝西岐宇转过头看向撞他的人，却发现，那是一个已经晚年迟暮气息微弱的年迈老人，只见那年迈老人挣扎着向小皇帝西岐宇伸出一只手，不知道是他年龄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并没有认出小皇帝西岐宇的身份，小皇帝西岐宇看着他满是老茧和褶皱的手愣了愣。

在老人的手上，他感觉到了一股特别的气息，那种感觉让他内心忽的一量，下一刻，他什么都没想便一把将老人的手握住，紧接着，他慢慢将老者的身体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