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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ldo;我以为你死了。&rdo;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句话开头‐‐如此直白、不经过思考。

&ldo;是大家都这么认为。&rdo;我试图弥补。不过罗伊看上去并不反感我旧事重提，他只是非常平淡地回答道：

&ldo;不，我获救了。只是没有选择回去。&rdo;

一阵沉默，我陷入思考。

他的语气令我感到陌生，听上去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他用了&ldo;选择&rdo;这个词，这意味着什么?他曾有选择。他做出了选择。

我不知道与伊利达雷并列存在的另一项或几项选择是什么，但很显然，它或者它们比伊利达雷更重要，因此罗伊放弃了伊利达雷。这让我感到新奇。

还有恐惧。

我理应追问下去，但我没有。因为他看起来非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ldo;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rdo;我实在想不到再说什么了。

&ldo;当然。&rdo;他说，&ldo;我们会顺利拿到萨格里特钥石，毫发无损地回去。&rdo;

我愣了愣。

我想我只是需要一些安慰和鼓励，即使它们空洞无力，因此把内心最深处、也是最徒劳的担忧说了出来。但罗伊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我被震慑住了，左肩在一根石柱上擦过。罗伊朝我看了一眼，似乎面露困惑。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脑内回放他的话。那绝不是什么安慰或鼓励，而是说护者发自肺腑的真心。他真的认为我们一定会成功。

我忽然意识到，罗伊或许我们这群人里面唯一一个有着活下去的欲望的人。

那欲望如此强烈、深刻，以至于当它断裂时，会让你痛彻心扉。

&ldo;阿莎，这里。&rdo;

我跑了过去。

我们来到了一处营地。火堆在燃烧，但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我猜测是其他人比我们先经过这里，已经除光了恶魔，或者原来守在这里的恶魔被召唤去了别处。火堆上架着一口坩埚，我们熟悉它的用法。在恶魔的世界里，它可以用来占卜目标的下落或者进行跨位面的长距离通讯，需要邪能才能起效。理论上，距离越远就需要越多。

罗伊站在坩埚面前，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这让我有些好奇，因为我们很少佩戴刀剑类的武器。于是我也走了过去，想要看清那把刀的样子。那是一把羊角柄短刀，刀柄尖端嵌着一枚纯粹的海蓝石。刀身略有磨损，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刀刃飞快地划过他的手腕，鲜血直流进坩埚里。液体开始打旋，但是什么画面也没有出现。

&ldo;你要联系谁?&rdo;我问道。

&ldo;伊利丹大人。&rdo;罗伊说。

他盯着坩埚，整个人都绷紧了。

&ldo;没有回应，这说明了什么?&rdo;

我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任何动静。虽然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但我一向认为坩埚并非完全可靠。除了我的眼睛，没有什么是完全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