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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3节（第3页）

&esp;&esp;秦绥走到白衍身旁，拱手询问道，此刻秦绥身上的衣甲，尽是被鲜血溅得血红，别说全身上下连带着佩剑，就是头发，也能看到尚未干涩的大片血水。

&esp;&esp;而像这模样的，不仅仅是秦绥一个人，副将季恒，以及其他所有的铁鹰锐士，也好不到哪里去。

&esp;&esp;对于所有人而言，就连往日上战场，他们都不一定杀有那么多人。

&esp;&esp;多到什么程度……

&esp;&esp;将士的马背上，前后两边挂满妇孺老弱的人头，将士砍得手都有些发抖，气喘吁吁之下，从一开始斩首的干净利落，到后面都要歇许久，方能砍下匈奴族人的首级，有些将士更是连剑都砍断，长戈都捅折。

&esp;&esp;看看匈奴营地，入眼之处，帐篷内外全是无头尸首，脚不落地，土无不红，有些将士的脚上，都有些分不清是泥泞的血土，还是不断来回挥砍时，那些尸首掉落的碎肉。

&esp;&esp;这是战场都从未发生过的场景，每一个将士都忘记自己杀了多少人，若是曾经只听白衍说过，饥食匈奴肉，渴饮匈奴血，那么眼下每一个将士，都喝了不少所谓的匈奴血。

&esp;&esp;毫不夸张的说，看向四周，都能看到不少将士赤裸着魁梧之身，拧着衣袖时，都能滴落少许血红。

&esp;&esp;“留给匈奴人！”

&esp;&esp;白衍听到秦绥的话，转过头，望着那蜷缩在一片的人影，看着那些匈奴妇孺脸上，满是恐惧、害怕的眼神，一脸绝望的面色。

&esp;&esp;这一幕，在白衍与秦绥等人眼里，并没有丝毫心怜，甚至没有丝毫波动。

&esp;&esp;因为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见过，不过是发生在那些被抓来的中原女子脸上而已。

&esp;&esp;“留给匈奴人？”

&esp;&esp;白衍的话，别说季恒以及四周的将士，就是秦绥，都一脸意外。

&esp;&esp;有些不解的转过头，望向那些匈奴部落首领的家眷，看着那些妇孺，秦绥微微皱眉，回头看向白衍。

&esp;&esp;“大良造，属下有些不解，为何不杀了她们？她们皆是匈奴部族之女眷！”

&esp;&esp;秦绥少有提问，但眼下秦绥实在是难以忍受心中的好奇，毕竟匈奴部落的族人，都杀得十之八九，几乎已经屠杀干净，其余部落残余，也已经逼问出其方向与距离，不管是真是假，只需要杀过去即可。

&esp;&esp;而眼下，那些都是匈奴部落首领的家眷亲属，既然要屠族，那岂有放过如此重要之人的道理。

&esp;&esp;她们在匈奴部落的地位，可比普通匈奴族人要重要得多。

&esp;&esp;白衍既然要泄愤报仇，为何不杀她们？

&esp;&esp;“你说，若是成功北逃的匈奴残余部落之人，看到自己的妻儿老幼，皆被屠杀，会如何着想？而若是看到部落族长之人的女眷皆存，又该如何着想？”

&esp;&esp;白衍目光看向秦绥，正当秦绥闻言思索之际，白衍面露笑意，看向那些匈奴女眷。

&esp;&esp;“你说，若是匈奴得知吾等继续北上，去屠杀匈奴残余部落，匈奴之人会如何抉择？”

&esp;&esp;秦绥听到白衍的话，突然一怔，脑海里瞬间想到一副场景，一边是失去理智的匈奴人，另一边是看着自己女眷的匈奴首领与头曼单于。

&esp;&esp;是啊！

&esp;&esp;几乎所有匈奴人，都已经失去至亲之人，失去妻儿，但那些部落族长可是还有女眷在，面对如此场景，他们是否放心让女眷再独自游荡草原。

&esp;&esp;一边是北上失去踪迹的秦国铁骑，一边是南方或西边随时会追杀的秦军，或者是入侵报仇的月氏部落。

&esp;&esp;而若是安排亲信护送，那么失去亲信保护……

&esp;&esp;秦绥思索间，目光望着前方匈奴营地内的尸山血海，心中顿然升起一个念头。

&esp;&esp;那些匈奴首领不敢！他们也会害怕！

&esp;&esp;“放她们活着，比杀死她们更有价值，她们活着，能让匈奴人无法团结，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我们手里，白衍倒是想看看，头曼单于可否会亲自杀死自己的至亲，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听说当初受伤后，头曼单于那么多年，再无子嗣！”

&esp;&esp;白衍开口说道，抬起自己满是血红的手，望着手中这把阔别多年的佩剑，饶有兴趣的看向那些匈奴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