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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第1页）

她张了张嘴，像是锯子拉过木板，声音涩得刺耳。随手一剑，将冲上前来的妖兽当即斩落，愣愣地往前走。

没人回答她。

莫语阑怜悯地瞥了她一眼，飞回自己的管辖区。此事已不是他能参与了。

&ldo;师兄，这是怎么了？&rdo;

她又问了一遍。

鲜红色的血像是开了闸似的，将朱玉白的雪袍浸润出了艳红，与她脑海最害怕的梦魇如出一辙。那一地浓稠的鲜血似乎与记忆重合……

朱玉白抬头看了她一眼。

没人能描摹得出来那一眼，像是人世最深沉最复杂的情感都蕴含在了期间。怨怼与理解，仇恨与宽恕……

傅灵佩如坠冰窖，浑身冷得几乎要打起颤来。

眼前cháo涌而来的妖兽让她恼怒不已，随手几剑就清空了大半。傅灵佩金丹圆满的威力，在这一瞬间，真正展现了出来。

强横的实力，让她在这个战场所向披靡。

妖兽即便是任凭本能行事，但还是有远离危险的直觉的。

眼前这个女修，便让它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冲了几次，都灭了一地的同类尸体，让它们开始自觉远离这一块。

奇迹般竟然在他们所站之处，出现了一圈净土。

朱玉白看了一眼，又垂下头去。紧紧地搂着怀中尸身，茫然四顾。他不知道该怨谁，却又无法不怨。

&ldo;回答我！&rdo;

傅灵佩失控地尖叫。

她已经站到了朱玉白的身前，待看到秦绵的惨状，一个趔趄，膝盖不稳，竟跌了下去，一手撑在血泊里，另一手摸到了秦绵鹅黄的衣角。

此时，她才看得真切。

秦绵的身子像是被什么从中间绞过一般，腰骨断裂，两截身子勉勉强强地连在一处，被朱玉白小心地搂在怀中。胸腹间的血肉脾脏都溢了出来。

已经死透了。

&ldo;师，师姐……&rdo;她手颤着抬起来，想要抚上眼前人的脸。

明明早上还灿烂地笑着，叫她醒来的。

明明之前还欢喜地说着，要她参加她的双修大典的。

秦绵往日里灵透的眼蒙上了一层灰败，直直地看着天空，像是有许多未尽之憾。

朱玉白猛地打落了她的手，头也没抬。

&ldo;是为了我，对么？&rdo;

朱玉白闷着头，没吭声。

泪一滴滴地往下落，落在身下的血泊里，溅起一点细波。他双肩颤着，只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哭音，死命咬着牙将悲恸狠狠地闷在喉咙里，咽了下去。

&ldo;是为了我，对么？&rdo;

傅灵佩执意要一个答案。

朱玉白忍无可忍，直起脖子看她，脸上是一道又一道的泪痕，眼睁着，泪还在簌簌往下落，往日绵软的性子偏生在此刻显出冰冷和残酷。

&ldo;是，就是你！若不是你，绵儿不会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