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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3页）

事情在她的干扰下，滑出一个轨道，却又倏地全部被拉回到原点，甚至这两人的坚冰比过去更甚。

扣门。

&ldo;请进。&rdo;

秦绵的声音。

&ldo;秦师姐。&rdo;傅灵佩点了点头，才跨入门内。

贾纤仍然在床上躺着，不见声息。

秦绵静静地坐在一旁，眉间一缕轻愁。若说是照顾也不算，毕竟她自己都未好完全。眉目疏朗，像是恢复到了之前一般的乐天。

&ldo;昨日，让师妹见笑了。&rdo;秦绵拱了拱手，搔了搔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

&ldo;无事。师姐今日起色好了许多，不过还是需要多休息。&rdo;傅灵佩拍了拍她的肩，见贾纤仍然如之前一般僵躺着一动不动，便轻声劝道：&ldo;秦师姐，你在此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去歇息会吧。&rdo;

&ldo;我还是在此更好一些。不然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很。&rdo;

&ldo;师姐，听我的。&rdo;傅灵佩难得露出了坚持的一面，推着眼前已经瘦了许多的黄衫女子，&ldo;眼下你只有赶快养好身子，才对得起贾师妹的一片苦心。这里有我，去吧，啊。&rdo;

连哄带骗地才把秦绵撵走了。

&ldo;好了，你可以醒了。&rdo;

&ldo;嚇嚇。&rdo;贾纤重新睁开了眼，喉头发出细微的笑声，漏风似的。形容却是今日比昨日更可怖，眼窝都深深地陷了进去。&ldo;你这秦师姐也太轴了‐‐&rdo;

&ldo;她轴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rdo;傅灵佩有些想逗她：&ldo;怎么，有些后悔了？不想面对一个纯真女子的愧疚？&rdo;

贾纤似是听到什么好笑之事，笑地几乎咳嗽起来，脸上的皮耷到了一起：&ldo;后悔？我从不会后悔，做便做了。后悔是懦夫才做的事‐‐&rdo;

&ldo;那你躲什么？还不肯睁开眼睛。&rdo;

&ldo;只是觉得烦罢了。&rdo;

但凡睁开眼，便尽是些怜悯之色。她贾纤何曾需要他人怜悯，求仁得仁，她为了获得，必然有所牺牲，不过是极为正常之事罢了。

&ldo;说起来，你与我却是极为相似。&rdo;贾纤倒是有些闲话家常的意思了。

&ldo;相似？跟你？&rdo;傅灵佩好笑地耸了耸肩，一脸不以为然，似是不信。

&ldo;你我都生活在恐惧中‐‐&rdo;贾纤诡异地笑了笑：&ldo;我恐惧被人抛弃，渴望被爱。而你‐‐&rdo;她卖了个关子。

&ldo;虽然不知道你在恐惧什么，不过，你的不安，并不比我少。&rdo;

傅灵佩的笑僵在了脸上。

贾纤说的是对的。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两个照面便看出了这么多。

她不由有些可惜，如此聪慧的女子。

&ldo;你‐‐&rdo;

&ldo;不必太过惊讶。&rdo;

贾纤得意地眨了眨眼，若这动作是由一个娇俏女子做来，应是十分可爱的，此时由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做来，便有些惊悚了。&ldo;我在外摸爬滚打十多年，从一届散修走到如今，便是有些不济，但察言观色却是一流。&rdo;她幽幽地叹息：&ldo;不然早就是枯骨一堆，也祸害不到你师兄师姐了。&rdo;

傅灵佩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

红颜枯骨，美人迟暮，真真让人鼻酸。连骨头略动一动都会卡拉卡拉地响，苏脆得干脆连站也站不起来。贾纤真的是太老了，即使是凡人到了耄耋之龄，也没有老成这样的。

她不由地轻声道，不知道是对谁说去。

&ldo;真的没有办法了么？&rdo;

&ldo;诸行云给我看过啦。说我精元俱损，至多活个二三十年罢了。&rdo;贾纤此时却极为洒脱。

傅灵佩只觉此人奇特。

她对性命毫不吝惜，却对许多人不屑一顾的情爱颇为执拗。明明聪慧过人，却又爱钻牛角尖。

傅灵佩不能说她不对，却又不能赞同她。

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