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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也许凯尼先生以为我偷了店里的东西‐‐商店里面有个牌子清楚地写着&ldo;偷窃是犯罪。&rdo;艾迪虽然从来没有偷过东西，但是他很恐慌;也许凯尼先生知道一些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凯尼先生招招手，示意他进去。艾迪很不情愿地走进了办公室。

凯尼先生让柜台小姐拉贝送了两份冰淇淋。他坐在转椅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哮喘喷雾剂。当凯尼先生张口要说话的时候，艾迪想起了小的时候有一次他把脚放在一个鞋店的x射线机器里，母亲惊叫的情景。他以为凯尼先生会说：&ldo;艾迪，十个医生有九个认为哮喘会使你患上癌症，就像鞋店里的x光一样。也许你已经知道了。&rdo;但是‐‐凯尼先生说：&ldo;这种情况持续太长时间了。&rdo;

他的话太奇怪了，艾迪根本无法回答;他欲言又止。

&ldo;你多大了?艾迪?11岁，是不是?&rdo;

&ldo;是的，先生。&rdo;艾迪低声回答。他瞟了一眼放在凯尼先生前面的哮喘喷雾剂。&ldo;到11月就12岁了。&rdo;

凯尼先生点点头，然后把头探过来问他：&ldo;你知不知道安慰剂是什么东西?&rdo;

&ldo;是不是长在牛身上产生牛奶的东西?&rdo;艾迪不安地说。

凯尼先生大笑着直起身来。&ldo;不是。&rdo;

艾迪的脸红得一直到了耳根，更感觉呼吸急促起来。

此时拉贝小姐端着两个玻璃杯进来了。&ldo;你一定喜欢巧克力的。&rdo;她微笑着跟他说。

艾迪尽量显得平静地笑了笑，接过了冰淇淋。

拉贝小姐出去了。艾迪吮了几口，但是却不知其味。

凯尼先生对艾迪说：&ldo;放松些，艾迪。我不会吃你也不会伤害你的。&rdo;

艾迪点点头。他觉得小孩应该听大人的话，但是他心里一直在南咕，不知道凯尼先生要干什么。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狠吸了一口冰淇淋‐‐没有用。

跟凯尼先生要哮喘喷雾剂吧，又不敢。他觉得凯尼先生在有意（折磨）逗弄他。但是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很奇怪?一个成年人‐‐特别是一个健康的成年人‐‐不会这么逗弄一个孩子的，对不对?

但是哮喘喷雾剂就在那里，可望而不可及。

艾迪真希望现在和他的伙伴们一起。

想起怪物，想起那个在德里出没的怪物已经让人非常害怕;但是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你不知道如何与一个成年人斗争。他说不会伤害你，但是并非如此。

我要我的喷雾剂，我要离开这里。

&ldo;放松。&rdo;凯尼先生又说，&ldo;你的毛病主要是因为你一直太紧张。

比方说，你的哮喘病。看这里。&ldo;

凯尼先生接开抽屉，摸出了一个气球，鼓了一口气，把气球吹了起来。他用手指掐着气球的嘴，把它拿到了艾迪面前。&ldo;现在假设这就是一个肺。&rdo;凯尼先生说，&ldo;你的肺。我应当真的吹爆它，但是我只剩下了一个自从圣诞节‐‐&rdo;

&ldo;凯尼先生，我能用一下我的喷雾剂吗?&rdo;艾迪的头开始沉重起来。他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汗珠从他的前额涌出来。

&ldo;等一下。&rdo;凯尼先生说，&ldo;注意，艾迪。我想要帮你。你的肺就像是一个气球，只不过周围包一层肌肉;在一个健康人的身体中，这些肌肉帮助肺来正常地扩张和收缩。但是要是这个拥有一个健康的肺的人总是紧张，那些肌肉就会紧紧地束缚肺部。看!&rdo;

凯尼先生用手抓住了气球，开始挤压。气球从他的拇指和食指中间挤出来;艾迪觉得自己的呼吸完全停止了。

哦，妈妈!我不能呼吸了!上帝!我不想死，不想‐‐他猛地站起来，一下子碰倒了面前放冰淇淋的玻璃杯;杯子掉在了地下，摔碎了。他一把抓起了哮喘喷雾剂，朝嘴里连喷了几下。

浓雾冲进了他的喉咙里，他又可以呼吸了。

&ldo;对不起，&rdo;他几乎要哭出声来，&ldo;对不起。我打碎了玻璃杯……我给你收拾，我会赔的……只是请不要告诉我妈，好吗?很抱歉，凯尼先生，我不能呼吸‐‐&rdo;

传来了两下敲门声。拉贝小姐探进了头。&ldo;有什么‐‐&rdo;

&ldo;什么事也没有。&rdo;凯尼先生尖声说，&ldo;别管我们。&rdo;

&ldo;对不起!&rdo;拉贝转动着眼珠，关上了房门。

&ldo;没关系。&rdo;凯尼先生朝他笑着说，&ldo;拉贝会收拾的。很高兴你打破了杯子。因为要是你如果不告诉你母亲咱们之间的谈话，我也不会把这事跟你母亲说的。&rdo;

&ldo;我答应。&rdo;艾迪急切地说。

&ldo;好的。&rdo;凯尼先生说，&ldo;我们达成了协议。你现在感觉好多了，是不是?&rdo;

艾迪点点头。

&ldo;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嗯……因为我用了药。&rdo;艾迪有点心虚地看着凯尼先生。

&ldo;但是你根本就没有药。&rdo;凯尼先生说，&ldo;你用的是安慰剂。安慰剂，艾迪，就是某种看起来像药吃起来也像药的东西，但它并不是药。或者说它是某种特殊的药，治脑的药。&rdo;他用手指轻轻地敲敲自己的脑壳，继续说：&ldo;大多数病都是从这里来的。我干这一行多年了，许多临床的实验证明很多看病的人根本就没有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