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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2页）

指挥使苦逼兮兮，全程陪着审问，看得云里雾里。

元和帝还是很注意保密的，虽然因为崇道的事情总是被参，毕竟与这种相信灵异事件还有很大的不同。他能带着指挥使去上香，却不敢在人前问直白地讯问，只好兜圈子绕弯子，先问柳氏是如何逃出来的，穆从善父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氏恨穆氏父子入骨，一路上又早打好腹诽，见了元和帝，最初的紧张之后，如今磕磕绊绊，倒是表达得很清楚了：&ldo;他们父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十分不可靠，再与他们一处，妾便要被他们打杀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于人？妾是不得已才逃脱的。&rdo;至于穆从善是否与楚王有勾结，以前她是跟着喊冤，现在却要置穆从善于死地，一口咬定，穆某人确实在家里说过楚王的好话，还收到楚王的礼物。

这些，都时元和帝并不想听的，他所关心的乃是&ldo;两世为人&rdo;。听完便发问：&ldo;在江西，拦截着不令往京中示警的，也是他？&rdo;

&ldo;是。&rdo;

&ldo;不是你么？&rdo;

&ldo;不不不不不不。&rdo;

&ldo;你不是与贺家有仇么？&rdo;

柳氏心里咯噔一声，忙说：&ldo;虽则贺敬文无礼又无才干，故尔拒之，实不至于耽误了朝廷的正事。&rdo;

元和帝只听了前半句：&ldo;无礼又无才干？不是因为他瞧不上你拒婚？&rdo;

柳氏苍白的脸染上了薄薄的红晕：&ldo;并不是，妾岂敢以私废公？！委实是贺敬文为人无礼！难道他尊敬过陛下么？&rdo;

板子无语地看着这个女人，贺敬文要不是忠君爱国，早八百辈子就附逆了！搁现在还要挑唆啊？就板子本人而言，希望这件事情就止步于柳氏，别再查下去了！什么重生不重生，什么先知不先知的，宫外头的一个女人，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啊？为了她，将大家都卷进去，不值得！根本对事情没有危害嘛！叶皇后也是这么个意思，吩咐过他相机行事。

元和帝却不这么想的，焦躁之下，便命用刑。

锥心般的痛楚传来，柳氏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对她用刑！指挥使也莫名其妙：&ldo;陛下，不是问逃亡的事情么？&rdo;怎么扯上贺敬文了？

柳氏痛得厉害，便大骂穆从善，又捎上贺敬文：&ldo;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有出息的假惺惺，没出息的没教养！&rdo;她路上已病过一场，此时熬刑不过，竟昏了过去。拿水泼醒，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真是鸡飞狗跳！

元和帝的疑心愈重，却又问不出什么来，只得作罢。板子有心将此事在此了结，奉元和帝回宫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提出：&ldo;圣上，看今天这样儿，您要总往诏狱里见女囚，外头又得吵起来了……&rdo;

跟元和帝说话，不用说满了，提出问题就可以了，他自己就会接下去，元和帝想了一阵儿，命板子：&ldo;你明天带几个慎刑司的人过去！亲自审！死了不要紧，问得明白了就行！&rdo;

板子大喜：&ldo;陛下放心，老奴一定将事情办妥。&rdo;

太监对于刑罚的想象力是惊人的，板子奋力的结果，连锦衣卫都觉得胆寒。她倒硬气，恶到一定程度的人，都比寻常人有韧性。开始的时候，柳氏还想熬刑，一直喊冤。奈何板子是一群身体残缺的人里最狠毒的那一个，柳氏到最后已经神志不清了，板子问什么，她都点头。

板子满意地试试柳氏的鼻息，假惺惺地说：&ldo;大小算条命，哎，拿碗参汤给她吊上。&rdo;

自己却回去跟元和帝汇报：&ldo;她招了，奴才问她的事儿，都应了。她确实是另外那一个，嫌弃贺敬文没出息，择了穆从善。她倒是没有做什么大事情，妇道人家，知道的不多，心眼也不大。&rdo;

一切都与元和帝的推测合上了，人们有时候寻求帮助并不是因为要听别人的意见，而是为了给自己的答案找到一个证据。元和帝满意了，板子也满意了，宫内宫外都满意了，不满意的，大概只有柳氏。

板子又请示柳氏要如何处置，元和帝大方地道：&ldo;这等妖孽，你去给她一个痛快吧。&rdo;

姜长焕眼看着板子去灌了一碗鸩酒，亲自过去将柳氏的尸首运到乱葬岗埋了，对着枯藤老树昏鸦乱坟堆儿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第107章互殴的兄弟

这是一场&ldo;大家一起糊弄皇帝&rdo;的游戏，能在刚过三十岁不久就将周围亲密的人逼到这个份上，也是一种本事了。可以预见，如果元和帝再这么变本加厉十几年，连整个朝堂也要加入进来了。现在，已经有个别人不堪忍受这样的皇帝，有意有意地参与其中了。姜长焕就是这里面比较积极的一个。

又成功糊弄过去一回，姜长焕记下了周遭的景物，又拣起两根树枝交叉着摆放，算是做个标记。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将来会有什么用，只是正在开始养成的习惯‐‐凡事留点根，总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