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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第2页）

瑶芳放下手来，脸上带着一股姜长焕从来不曾看过的气息，其寂寥有些像叶皇后，沧桑处又有不同：&ldo;如果不是别人家的呢？我就是原来的我，不过重新活过一回就是了。都说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我大约是吃了老天爷给的后悔药，叫我从头再过一回，将后悔的事情都重新掰回来。&rdo;

信息量太大，姜长焕当机了，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瑶芳心里很紧张。这跟给张老先生坦白还不一样，张老先生那会儿，她才三岁，年龄就是最好的挡箭牌，她要死不承认，家里长辈显然是会相信她的。姜长焕则不同，她的父母家人还是会相信她，但是，她要面对的是姜长焕本人。当时她并不很在乎张先生的观点，现在，她不能不重视姜长焕的态度。

手撑着磨盘，过了好一阵儿，姜长焕消化完了，眼睛透出诡异的亮度来：&ldo;哦。&rdo;

【=囗=！你哦个什么鬼啊？】瑶芳心里掀桌，面上维持着平静：&ldo;嗯？&rdo;

姜长焕居然有点兴奋：&ldo;所以……娘娘这事儿，是真的会有？你是事先知道的？咱们不会扑个空？&rdo;

&ldo;……&rdo;我说了这么多，你只关心这个？瑶芳不知道拿什么表情面对他才好，只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姜长焕扭扭脖子，收回手：&ldo;那……从湘州那里出来，等等，你要事先知道了，怎么还会去湘州？嗯，是了，先知道了，也得有办法避得开才好。在湘州那几年，你都是提心吊胆着过来的吧？&rdo;

瑶芳愕然，还有点抓狂：&ldo;你就只管问这些？&rdo;

姜长焕奇道：&ldo;不然呢？&rdo;

瑶芳：……

姜长焕收了好奇的表情，正色道：&ldo;你想得太多了，张真人看破了你的真身？你真身难道不是你自己？他知道又能怎样啊？还是，你以前做过什么事儿？&rdo;他从来不是一个刻板安份的人，又正在活跃的年纪，听到这样的事情，居然没有被吓到，反而觉得有趣。

瑶芳犹豫了一下：&ldo;我上辈子活得比现在久。&rdo;

&ldo;那也没什么，&rdo;姜长焕嘀咕一声，&ldo;又是一个天降仙女儿指点着落魄书生考中状元的话本子。&rdo;

&ldo;噗，&rdo;再紧也被他给逗笑了，&ldo;你说什么呢？&rdo;

姜长焕道：&ldo;你要一直瞒着我，我什么也就不知道，也是一辈子。可那又有什么意思？你肯对我讲，就不要担心了好不好？我娘子不是笨蛋，必是看中我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才坦诚相待的。我好容易等到这一天了，怎么能将你再气走了？&rdo;

瑶芳一鼓作气：&ldo;我还没说完呢。我以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小时候死了亲娘，后娘进门儿，被弄得家破人亡。后来得人收留，又蒙娘娘提携爱护。害过我的，一个一个，我全都还了回去。&rdo;

姜长焕扶着瑶芳的肩膀安慰道：&ldo;都过去了，&rdo;试探着收拢胳膊，将人小心翼翼地揽到怀里，强调道，&ldo;都过去了。现在再有人欺负你，你还这么干！我帮你！&rdo;

瑶芳额头抵着他的肩膀，猝然发现他已经长得那么高了，可以靠着了。轻声说：&ldo;现在还没有，有的都被我收拾了。&rdo;

姜长焕也喷笑出声，收紧了胳膊：&ldo;那不挺好？&rdo;什么叫&ldo;蒙娘娘提携爱护&rdo;？娘娘身处深宫之中，一辈子踏出宫门的次数有限，一饭之恩，算不得提携爱护，总要在禁宫之中，朝夕相处，才有提携爱护的可能。外命妇也可能得其提携爱护，一个家破人亡的姑娘能做到那一步，难如登天。再想想元和帝那个德行，老婆到现在也没提以前的生活，必定是有些不能提的事情。

姜长焕有了精准的判断，他媳妇儿上一回家破人亡，必定没有现在这么好运气。估摸着是被征发进了宫，考虑到吴贵妃之骄横，娘娘的爱护提携就有了依据。至于今生，好好的官小姐，娘娘自然不会硬要她入宫去。

理顺了思路，姜长焕下巴搁到瑶芳头顶上，含糊地说：&ldo;都过去了。&rdo;

瑶芳叹道：&ldo;以前的都过去了，现在的呢？&rdo;

&ldo;还照以前的办呗。&rdo;不然能怎么样啊？老婆连这样的事情都跟自己说了，对自己就是信任的，她又没做什么错事，也没害过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ldo;不怨我才告诉你？&rdo;

&ldo;我先前是你什么人呢？有什么脸非得追究别人不把最关切的事情告诉我？&rdo;

瑶芳一震，狠一狠心：&ldo;那我要是还有没说的呢？&rdo;

&ldo;那我就等着。&rdo;

&ldo;嗯，要是……以前有夫有子呢？&rdo;

姜长焕用力收紧了手臂：&ldo;夫么，你现在也有了啊，子么，以后也会有呀。我一定是比别人更好，才娶上媳妇儿的。&rdo;

&ldo;是，你比他好太多了。&rdo;心静下来，瑶芳也觉出味儿了，姜长焕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但是她今天不能再说更多了，难道要说上辈子弑君？对未婚夫说自己弄死了前夫，怎么想怎么不对味儿。

张真人憋在房里憋不住了，咳嗽两声，踱了出来：&ldo;老道活动活动筋骨。&rdo;看着两人慢慢分开，还悠闲自得地并肩而立，一副被打扰到的样子，张真人十分郁闷，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望天，天可真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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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话说开，瑶芳终于彻底地放松了下来，对搞掉吴贵妃的事情更有干劲儿了。姜长焕消化这许多信息，费了不少功夫，效率倒没见长，他更多的精力放到如何隔离老婆和元和帝这件事情上来了。元和帝不用讲，掌国日久，乾纲独断，立储都想坏礼法的人一个人，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