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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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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用饭，也讲规矩。原本李氏活着的时候，是伺候着罗老太太用饭的，到了后来韩燕娘过门儿，也伺候了罗老太太一阵儿。等到韩燕娘显示了暴力的一面，这规矩就算废了。韩燕娘也算是熬出头了，好在她比较讲道理，每餐要是碰到一块儿吃饭呢，也意思意思给罗老太太递个筷子。罗老太太这样的饭吃得简直太膈应，就免了她这个礼数儿。不过新媳妇进门，还是要讲些规矩的。

韩燕娘倒是比较开明，也仿着罗老太太后来的例，自己吃上了，就让儿媳妇跟儿子回房自己吃去。到了贺成章快要进翰林院了，就干脆不用容七娘过来了，让小俩口单独吃几天。到了现在，韩燕娘又有点发愁，要是儿子不在家了，是要把儿媳妇拉过来吃饭呢，还是再分开？分开了，儿媳妇独个儿吃，跟排挤了她似的。拉一块儿，儿媳妇总是要略避一避公爹的。

因为有心事，韩燕娘也就顾不上说话。瑶芳吃完了饭，看她心不在焉，趁机溜了。她跑去贺成章的小院儿里，商议着贺敬文的事儿来了。

贺成章刚吃完饭，残肴才撤下来。容七娘见瑶芳过来了，笑道：&ldo;方才还说起你来着。&rdo;瑶芳亦笑：&ldo;要是说我不好，一定是我哥在说谎！&rdo;容七娘道：&ldo;那他说了实话。&rdo;两人对望一眼，都大笑起来。

贺成章漱完了口，往太师椅上一坐，容七娘给他递了盏茶，贺成章略呷了一口，对容七娘道：&ldo;她一定是为今天爹上疏的事儿来的。&rdo;容七娘对瑶芳眨了眨眼睛。

瑶芳笑道：&ldo;是呢。&rdo;

贺成章道：&ldo;别急，爹做不来出格的事情。&rdo;

容七娘也说：&ldo;正是，爹做的很合正理，谁了不能说他错了。便是圣上有一二不喜，也不能将他如何。&rdo;

瑶芳道：&ldo;那上头坐的那一位，可不是什么好性儿。&rdo;

容七娘斩钉截铁地道：&ldo;那他也不能对御史做出什么事儿来。别说是御史了，就是像先头陆阁老，前阵儿的齐阁老，哪个他不恨得牙痒？又做出什么来了？前朝的事情，他们都是有分寸的。谁越过了界，都讨不着好。&rdo;她生于宦官之家，出生的时候伯父已登高位，父亲近年来也渐至二品。正如韩燕娘之眼界于瑶芳不算高，瑶芳于政事上之所知，也略不如容七娘。

贺成章听妻子这样说，对妹子道：&ldo;你这是关心则乱了。所有人都想做的事情，爹先做了，还是得罪圣上的事儿，不会有人再给他下绊子了。&rdo;

瑶芳道：&ldo;你们就这么拿得稳瓶儿？我不信满朝都是君子，万一就想阿谀圣上的……&rdo;

贺成章道：&ldo;爹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么？&rdo;

没有，蠢得连错都不会犯。

容七娘道：&ldo;这接下来啦，会有旁的人跟进的。爹想再出头，也未必有那些人厉害。放心。&rdo;她这公爹，天生运气好得不行，能力又不咋样，想掀起风浪来，还差得远呢。

瑶芳这才镇定了下来，细细一想，笑道：&ldo;是我想左了，白耽误了你们的时间，你们好好说～说～话～&rdo;

贺成章作势要打她，瑶芳一闪身已经站了起来。容七娘道：&ldo;先别走啊，我还有事儿呢。&rdo;

瑶芳奇道：&ldo;嗯？&rdo;

容七娘道：&ldo;你会捶丸不？&rdo;

&ldo;啊？这个不是宋、元之时，上下皆好的么？&rdo;

捶丸这东西，瑶芳是知道的。顶好是在一片凹凸不平的场地上，挖些球洞，旁立彩旗，参与者以木杖击球入洞。知道是知道，却从来没有玩过。想要玩得有意思，须大片的场地，有闲情逸志，几个志趣相投的友人，结伴来玩。以前是风靡上下，多简陋的地方都能玩得起来。到了如今，越发的讲究起来，玩的人反而少了。多是有钱有闲的人，聚起来玩耍。

上辈子，元和帝有功夫都修道去了，宫里要求清静，根本没人玩这个。这辈子，净忙了，贺家也没有那么大片的球场。贺家不算穷，也没那功夫当捶丸是个消遣，白养这么一块地方。

容七娘道：&ldo;知道就好，过一阵儿，找个好天气，约上几个人，咱们玩玩去？&rdo;

贺成章对妹妹挤挤眼睛，瑶芳笑道：&ldo;好啊。&rdo;就知道这大约是受哥哥所托，要让她开心活泼一点。瑶芳也正觉得，镇日窝在家里，顶多是踢个毽儿、打个秋千什么的，总是出不了门儿。要散心，要么是种种宴席或去旁人家里，偏在京里认识的人又少。捶丸地界宽阔，倒合她心意。

容七娘道：&ldo;那可说定了啊。&rdo;

瑶芳问道：&ldo;什么时候呢？&rdo;

容七娘道：&ldo;现在天儿热，总要个凉快天儿。&rdo;

瑶芳道：&ldo;好，我去收拾去。&rdo;先去买本讲捶丸的书来读读，弄明白了规则再说，不晓得要不要订一套用器？

第二天一早起来，用过了早饭，瑶芳因将家务都交给了韩燕娘，闲得很，便去找贺成章借捧砚，让他去外面书店转悠转悠，看有没有卖捶丸的书的。贺成章道：&ldo;你平日都读的什么书呀？这个都不知道？买本《丸经》就是了。&rdo;说着，顺手拉开了抽屉，拿出几块散碎银子给捧砚，叫他去买书。让瑶芳回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