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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个妾也好,生个男孩来传香火,不然现在不死拳没有传人,之后村长之位还不是给汾家坐去。」有个好事的长舌妇说了,剎那间全场寂静无声。
汾家也有派人来宴席的,正是儿子汾璱慷。就算他长的显眼,可村里人在酣畅之馀又听不见他出声,就这样忘了他的存在。
眾人听言纷纷望向汾璱慷,可他只是神色淡淡举杯,一口乾下,而村人纷纷还礼后,各个自我安慰这个总是置身事外的汾家儿子,说不定刚刚什么也没有听见。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回村长着急要娶,不仅是要给孤身一人的异乡人一个强而有力的依靠,子嗣也是危急的。不久女儿奚养凰足岁就要嫁,到时若奚家没有一个子嗣,最终村长之位就是汾家独大。
表面上嘛!奚汾两家交好是两方都有利益,可说不定奚养凰只是去监视汾家动向的棋子呢?
这私底下暗潮汹涌的角力,村民是最八卦关心的,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加有趣呢?只是他们不管怎样也猜不透上位者在想什么的。
村长脸上不见喜色。
他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也不喜欢惺惺作态。
穿着大红喜服,他两手各扣着一罈酒,稀哩呼嚕的就大口大口往嘴里灌,脸上分不清楚是热汗淋漓,还是被酒沾湿。很快就满面酡红,跌跌撞撞的往洞房走去。
村民本来是想闹洞房的,但看到那鬱鬱神情便什么也不想了。
有饭菜酒肉吃的时候就要尽量吃才行,昏红烛光下,村民笑声不断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娘,爹今天娶亲了。」
不同于主殿的热闹,奚养凰来到母亲的房前敲了敲门,却没人来应。
大红灯笼下,身穿白衣的女孩看来格外瘦弱娇小,她缓缓坐在门阶下,脸色如常掛着浓浓愁绪,可对不能入门或无人应门这件事情,早就不以为意。
分明房内是有声响的,娘也是在的,可她就是不愿意见女儿,也不愿意动弹一步。
奚夫人的一生,好像在儿子离开的那一剎那就停住了那样。
「娘,我和爹都没有把你忘了。只是人生还要继续走下去不是吗?」卑微而柔软的声音哀求着,其中饱含了多少孺慕之意,恐怕无人看不出。
「娘,求求您了……您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还有我呢!女儿也很想您的……」奚养凰声音里带着哽咽。
对于父亲娶亲这件事情,奚养凰心情很复杂,说不上好坏。
想与母亲说说心事,可如常的被拒之门外。
这里明明是她生长的家,却好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她倒是羡慕着那个异乡人母女,她们只要在一起,到哪里都是温暖的家。
可她呢?她的双亲分明就在咫尺,却远如天涯。
她分明就在娘亲门外,却永远看不见摸不着。
房内传来瓷器摔破的声音,连续不断。
这也没有让奚养凰意外,娘亲现在才将她赶走,她已经很感恩了。
擦擦泪水,她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孤孤单单的,只有影子与她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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