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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殖庭不屑地笑了笑,看向赵清絃,意有所指地道:“赵公子可听见了?”
澄流听得刺耳,这不是变相在指赵清絃拐了沐攸宁吗?是当她几岁小孩,叁言两语就能被哄骗?
赵清絃倒不在意,笑问:“不知沐少侠指的是哪一桩?是沐姑娘宁愿抛下你这个师兄也要陪我来道观借住,还是我缠着沐姑娘日夜欢好的事?”
沐攸宁晨练完毕,才刚走到门外,便听到二人阴阳怪气地吵起架来。
她顿时停下脚步,回身就溜走了。
沐殖庭虽没亲眼所见,却从未信过赵清絃身体有异,尤在发现沐攸宁的内功涨得极快后就知道沐蝶飞被人戏弄了。
一旁的陈道长正说着要事,猛地被二人打断,有些为难,澄流宽慰了他几句,见两人没有停下的意欲,压低声线问:“陈道长怎么没发现永淳真人有异?”
“说来惭愧,这东风道观建成多年,永淳真人又是从小在此修道,叁年前故友离世,我受其所托前来接管,眼见一切有条不紊,自是不曾起疑。永淳真人待人和蔼可亲,座下弟子也乖巧少言,根本不必我多费心力,本道便安心在后殿静修,叁年来出关次数屈指可数。”
赵清絃忽然问道:“这般说,你对观内构造了解甚微?”
陈道长惑于他的用词,稍一凝滞,点头称是。
相较于偏殿,正殿内的顶梁柱更为粗壮,以四根立在几个方位作支撑,便是两人环抱也未能将其圈住,按理说要建机关,当在正殿的柱身,然赵清絃看向沐殖庭背对那根仅半人宽的柱子,随口提了句:“陈道长切忌在观内独行。”
陈道长虽无法力,毕竟修道多年,早辨出赵清絃的气息有别常人,与身侧的道童双双点头,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沐殖庭听他说起正事,倒没再针对,托腮问:“你看出什么?”
晚间暑气犹在,便是风起之时,仍卷住让人不适的热度,独树荫下能偷得一席凉意。
赵清絃看向前庭那棵老树:“东风道观,吹的自是东风。”
几人听得一头雾水,所幸赵清絃没打算隐瞒什么,继续道:“不刮东风不刮雨,观内相安无事多年,然东风既起,陈道长亦别心存侥幸。”
他话音刚落,便见门外忽有风来,庭前的老树被吹得枝叶摇摆,喧嚣不息。
赵清絃把话说得更明白:“观内后来被改建过,机关的痕迹抹得不完全,四处都是破绽,许是当初没想过有人能查到此处吧?”
沐殖庭问:“肉眼能看出来?”
“建得好自然不能,甚或需以法器辅助查找,可不论浮石塔或这处都太粗糙了,比方说这房内就建了一个密室,两条暗道,各在柱身和天尊像后。通往北位的那道密室倒是好点,利用门侧砖下藏起开关,却也仅是开启时多费点功夫。”
赵清絃解说完毕,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沐殖庭愣了愣,内心惊讶无比。他本以为赵清絃在浮石塔寻得的暗道是谁人泄密,但依方才所见,赵清絃并非虚有其表的人,当即皱了眉头。
澄流正与陈道长揖手告辞,恰在此时,有位道童匆匆跑来,喘着气道:“刘……刘大人来了!”
赵清絃停下脚步,抬头便见刘仲洋迎面跑来。
他来道观前自是有传信给刘仲洋,不止因为二人先前的交易,如今澄流身份曝光,不便再外出刺探消息,他也需有途径知道恒阳教下一步动作。
只是距恒阳教被围剿才过了两个月,背地的人就算再傻,也不该这么快有所行动。
沐殖庭面色如常,袖下的手却是紧紧攥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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