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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第2页）

&esp;&esp;殷九弱的衣服穿在扶清身上，稍微长了一些，锦衣穿得像曳地长裙，在铺着毛毯的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esp;&esp;或者我们先不回三十六重天，去去城里的织缎坊看看，那边的衣料都是最上等的蜀锦。我来给你做衣服，我现在也学会了。

&esp;&esp;殷九弱叽里呱啦一阵说话，白皙的小脸通红，又跑去箱子里翻找，只找到一团云雾般的金色轻纱，应该是仙鹤童子留给她当帘子使的。

&esp;&esp;轻纱冷滑如冰，殷九弱捂在怀里一会儿就热了起来，拿出钩子挂在窗户上。

&esp;&esp;将院子里的香烛拿回来，殷九弱一阵忙乎，点燃琉璃灯，烧热炉火，点燃熏香，再点了三四个无烟炭，将屋子熏得暖意融融，清香宜人。

&esp;&esp;点亮最后一盏灯的时候，殷九弱一下反应过来扶清的古怪。

&esp;&esp;前前后后她忙了一柱香，但是女人怎么还是独自站在原地，裹着她的衣服，娇娇弱弱的。

&esp;&esp;殷九弱放下手中的火折子，取来干净的水净手后，才走到扶清身边，再次握住女人的手。

&esp;&esp;明明房间里的温度已经高了起来，扶清的体温还是冰冰凉凉的，清冷面容没有丝毫表情，墨色眼瞳微微呆滞，浸透着凋敝枯萎的雪意。

&esp;&esp;扶清，你怎么了？殷九弱心疼地把女人抱起，最后抱回床上，让她坐在自己怀里，裹上绒被，想将扶清暖热一点。

&esp;&esp;她摸了摸女人的脉象，此刻的扶清非人非神非魔非鬼，好像什么也不是。

&esp;&esp;更像是一团混沌初生的清气，勉强凝聚人形。所以思维迟滞表情淡漠，只能说比布娃娃好上一些。

&esp;&esp;探入扶清的灵海里，殷九弱惊诧发觉女人现在五感尽失，完全无法感受外界的事物和变化。

&esp;&esp;或许略微残存一点点的触感，就像困在黑暗里的雀儿，拼命想飞出牢笼。

&esp;&esp;扶清，姐姐，你还认识我吗？殷九弱小心翼翼地搂紧女人，低声问道。

&esp;&esp;甫一问完，她又笑自己笨，扶清现在说不了话，听不见声音，看不见光，可能也并不认得自己是不是殷九弱。

&esp;&esp;好在依靠残存的触感，女人缓缓抬头，失焦的瞳孔满满映照得都是殷九弱的模样，她伸出双臂，环上殷九弱的肩，贴紧对方的心跳。

&esp;&esp;她轻轻地动了动素白的手指，想要触碰殷九弱的脸，动作却笨拙缓慢，没有视力也找不准地方。

&esp;&esp;姐姐，我在这里。

&esp;&esp;虽然扶清听不见，但殷九弱还是温柔地低声呢喃，一边紧紧握住女人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传递着热量与温度。

&esp;&esp;似乎惶恐不安的情绪被殷九弱驱除了不少，扶清蜷缩着身体，用力地依偎着殷九弱，银白长发从玲珑锁骨一路垂下，没入山峦连绵的景色中。

&esp;&esp;略一低头，殷九弱再次看见那双晶莹透明的赤裸的双足，扶清乖乖地裹着她的外衣，无神迷茫的眼睛，像是有些羞怯地望着自己，外衣上的缎带在风里轻轻地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