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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紧握着拳，似极力压抑着怒意，随即又松开，笑了，&ldo;子高，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rdo;

&ldo;我不是在说笑，你知道的。&rdo;

&ldo;为、什、么？&rdo;

&ldo;只为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rdo;既然用尽千方百计也依然忘不了那人，那，又何必再去苦苦寻找替代？――忘不了，就不忘。

陈顼的胸膛快速起伏着，双手紧握，松开，又握紧，再松开，又握紧，终于，他爆发了，&ldo;韩子高，我都已经这么委曲求全了，你还要什么？&rdo;

我不语。我要的东西，说出来，会伤了你。你对我这么好，何必再让你伤得更深？

&ldo;你说！你说啊！&rdo;见我仍然不开口，他捏住我的肩，对我吼道，&ldo;说！&rdo;

叹了一口气，我无限厌倦的开了口，&ldo;我什么都不想要了。&rdo;我最在意、最重视、最深爱的，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值得我去要、去争取？

&ldo;你什么都不想要了？&rdo;他不可置信的瞪着我，&ldo;为什么？&rdo;

&ldo;我的心，已经死了。陈顼，不要再强求了。&rdo;

&ldo;子高，我爱你啊！&rdo;

&ldo;陈顼，很多年前，我曾告诉过你，世间有种感情，叫做&lso;求、不、得&rso;，如今，我仍然得再对你说一次，有的东西，真的是强求不得的。&rdo;

&ldo;求、不、得！&rdo;他一字一字说道，&ldo;当年你曾说求不得，后来你已经让我求得了。却在如今仍然告诉我，求、不、得！――韩子高，当日你为何要答应我？你叫我，情、何、以、堪？？&rdo;

我苦笑，把那个卑劣的自己一五一十详细清楚的告诉他，&ldo;我以为世上有些东西是可以遗忘的。我以为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取代的。在那人死了以后，我，用你来遗忘、来取代――可是，没想到，你，始终取代不了。&rdo;

他不可置信的问我，&ldo;你就那么爱他？&rdo;

&ldo;是的，我爱他。&rdo;

陈顼怒道，&ldo;他给你的权势富贵我也可以给你啊！&rdo;

&ldo;不为权势，不为荣华富贵，我只是单纯的爱着他。&rdo;

&ldo;你撒谎！&rdo;陈顼暴怒，&ldo;你曾说过你爱天嘉皇帝，就像现在爱身为第一掌权者的我一样！&rdo;

&ldo;天嘉皇帝是天嘉皇帝，陈茜是陈茜。&rdo;

盯着我，陈顼不语，突然却又愤愤问道，&ldo;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和一个活着的、深爱着你、手握重权的人，你选谁？&rdo;

&ldo;我选那个死人。&rdo;其实，并不是我乐意选那个已经死去的人，而是我不得不选他――没有了他，一切都不对劲。只有他，能让我正常。

&ldo;子高！&rdo;陈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仿佛不相信我刚才说出的话。

&ldo;陈顼，回去吧，再也不要来了。&rdo;

深吸一口气后，他的脸色缓和下来，深深看着我，他低低说道，&ldo;子高，我不会放弃。&rdo;

自那日起，我断了与陈顼的关系。也是自那日起，我深居简出，除非必要，绝不出门。还是自那日起，闲暇时，我会浏览佛经。除了该处理的公务，其他的事，统统不再过问，也不再挂念。‐‐万千豪情不复，心如死灰。

我虽无心于国事，而是非却不放过我。

仆she到仲举认为安成王陈顼揽权自重，觊觎皇位，于是常常到我家中，要求我和他联手诛杀安成王。他说安成王入居尚书省后，其地位声望权势朝中无一人能及，所以曾和刘师知、王暹等人密谋假诏迁安成王出尚书省令其回到扬州。而安成王诛杀刘师知，将王暹、殷不佞交付廷尉治罪，并贬自己为金紫光禄大夫。如今国政不分大小统归安成王，帝权旁落，所以希望我能和他联手，诛杀陈顼。

不动声色的听他慷慨陈词，我心里笑得讽刺：这到仲举之所以会来找我，不过是因为京师之中，以我手下掌握的兵力最为雄厚。若欲在京城中谋事，得不到我的支持，则全无成事的可能。自然，他是要来找我的。

换在数年以前，遇到这种机会，我是定会与他联手，诛杀陈顼，甚至逼宫劝帝退位而后自立为帝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只是如今，我倦了。庙堂之争，与我何干？我，已经不再关心任何事了。何况，曾问过妙容，是否需要帮助？只要妙容一句话，我是定会为了护她而除去陈顼。

而妙容却说，伯宗年幼，她又不理朝政，所以就把政事统统托付给二郎。

连妙容都这么说了，何需旁人去多事？

所以，对到仲举所说的一切，我根本不关心。仍是读我的经，练我的字。到仲举若到了我府里，我会奉荼侍客，但多的话，则无需说了。

除了到仲举常常来游说我诛杀安成王外，陈顼也常常来这里。他若只和我闲谈，我会陪他一坐。若他一诉衷情，我立即就端荼送客。久了，陈顼也知趣的不再谈情说爱，只是与我闲聊。

那一日，到仲举刚走，陈顼又来了。他有些恼怒的问我，&ldo;你和到仲举很要好？&rdo;

我淡淡回答，&ldo;认识而已。&rdo;

他继续追问，&ldo;那他常常到你这里是做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