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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叶儒被他气得站起身：&ldo;这是我家！我不回来，去哪儿？&rdo;

&ldo;爸爸，你忘了吗？这房子早就在你跟我妈离婚的时候分给我妈了。忘了告诉你，我前两年从我妈那儿已经买过来了，现在房主是我。&rdo;

&ldo;买？你拿什么买？&rdo;叶儒指着四周家具，&ldo;用我给的抚养费吗？&rdo;

叶旌没有说话。

苏萤侧目，发现他的脸色差极了，平时白净的面孔此刻白得几乎像要透明，但是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却浮现出了红血丝，使他看起来既愤怒又疲惫。

&ldo;别说了，&rdo;苏萤声音压得很低，&ldo;冷静下来，叶旌。&rdo;

叶旌看向她，她眼底有显而易见的担忧，像一汪清泉，熄灭了熊熊的怒火。失去的理智在她恳求的目光中渐渐回到叶旌的头脑里，他抱歉地握住苏萤的手，闭上眼深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每日三更：）

第35章第35宠

叶儒看见两人相牵的手，刚要开口，却见儿子拉着那个漂亮的女孩子走下了楼梯。

&ldo;我先走了，你想住这里多久都可以‐‐但是你不走，我不会回来。&rdo;叶旌说完，牵着苏萤就往外走。

&ldo;叶旌！我是为你好！外面的治疗技术，教育资源，包括时尚环境都比楠都要好得多，你到底跟我置什么气？&rdo;叶儒疲倦地在他们身后说。

&ldo;这是我的人生，你还想支配我多久？&rdo;叶旌头也没回，&ldo;我就算是一事无成，起码也做了真实的自我。&rdo;

&ldo;你想做真实的自己，想没想过别人能不能接受你？你身边这个姑娘，能不能接受真实的你？如果你不是叶家的儿子，如果你住不起这样的豪宅，开不起几十万的哈雷‐‐她还会要你吗？&rdo;

叶旌察觉到握在掌心的手试图逃离，立刻用力攥得更紧，然后回头，看向依旧满头黑发的父亲：&ldo;你真可悲。爸爸。&rdo;

父子俩遥遥相望，许久，叶旌才似笑非笑地说：&ldo;我跟你是不一样的。&rdo;

&ldo;你能确定你跟我不一样。&rdo;叶儒看向他牵着的苏萤，&ldo;你能确定她跟你妈妈不一样吗？&rdo;

叶旌身体一僵，还想说什么，却被苏萤温柔地环住了腰。她在他耳边说：&ldo;我们先出去。&rdo;说着不由分说地把人带了出去。

深巷寂静，树影摇曳，两个人沉默地走出来很远，都没有交谈。

苏萤没有松开叶旌的手，她能感觉到他僵硬的肢体，那是被伤害之后人的自我保护反应。

直到许久之后，他的手指才终于慢慢地恢复温度，柔软下来。

&ldo;叶旌。&rdo;

&ldo;……嗯。&rdo;

&ldo;我给你说过我爸的事吗？&rdo;

&ldo;没有。&rdo;

苏萤牵着大男孩，慢吞吞地踩着落叶前行，低着头轻声说：&ldo;我爸是做工程的，粗人。我妈是搞艺术的，没人告诉我他们是怎么会结婚的，我只记得从我很小的时候起他们就总吵架。&rdo;

叶旌看着她的背影和与他相握的白皙柔软的小手，没有出声，只是乖顺地跟着她。

&ldo;我妈觉得我爸没文化，不懂得情调。我爸觉得我妈不懂生计，如果不是他天南地北地接工程跑项目，我们一家三口哪儿来钱吃饭，我妈又哪儿来钱打版、做衣服，过不识人间疾苦的生活？所以他们吵，每次我爸回楠都，他们都要吵。&rdo;

&ldo;他们也是，我爸妈。&rdo;叶旌说。

苏萤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说：&ldo;可是吵归吵，他们谁都没说过要分开的话，虽然聚少离多，碰面就吵闹不休，但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地过，不吵的时候就蜜里调油似的。直到我十岁那年……我妈病倒了，癌症，发现得太晚，不到一年就走了。&rdo;

叶旌握紧了她的手。

&ldo;那之后我爸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他挂在嘴边的都是：搞服装设计有什么用？谁买你的设计啊，一本册子连袋大米都换不回来……可是我妈走了之后，他开始给我买各种最好的画具，送我去最贵的艺术学校，我学设计所需要的，他只有加倍给我，绝不打折……所有曾经我妈想要而没得到的，他全都给了我，除了陪伴。我住校，他住家，我们几乎不见面。&rdo;

路灯透过枝叶照射下来，脚底的树叶窸窸窣窣地作响。

从叶旌认识苏萤开始，她似乎就一直在忙于打工，一块钱都恨不得掰开来花似的，这样家境的她居然会选择服装设计专业，这确实让他一直不太理解。

如今他总算懂了，为什么尽管她贫穷，却并不自卑，甚至有着独立于家庭条件之外的冷傲，那大约来自于少年时代，曾经优渥的生活与教育环境。

&ldo;妈妈去世之后，我把自己沉浸在各种新奇的创意和华丽的设计里，甚至进场跟着培训学校飞到全球各地看展览，听演说。因为喜欢一个独立设计师，我还报名参加了他所在的设计大奖赛，我每一天都过得很&lso;充实&rso;，让自己不会去想得太多，这样就算妈妈不在了，爸爸也不愿意见我，我也不会觉得自己孤独。直到有一天，那个大奖赛颁奖前夜，我忽然接到电话，说我爸他……&rdo;

她顿住了，许久才接着说：&ldo;坠楼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