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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错，她受到惊吓不假，却不是因为见到死乌龟，而是因为活的秦乌龟。&rdo;

&ldo;什么意思?&rdo;我隐隐猜到了什么，可是一时不敢断定。

宋词又问：&ldo;唐诗，你能不能告诉我，小妹在你处养病，养的是什么病?&rdo;

&ldo;这个……&rdo;我犹豫，这是小妹隐私，可方便宣之于众?

但是宋词已经说出答案：&ldo;是堕胎对不对?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堕胎?是谁的孩子?&rdo;

&ldo;是阿清的。&rdo;我理所当然地回答。

&ldo;不，不是阿清的。一个男人和女人之间发生过某种亲密接触后，连空气都会变得暧昧。可是小妹和阿清在一起，还仍然生疏客气得很。&rdo;

&ldo;那……&rdo;我忽然想起那天谈及孩子时阿清脸上痛苦的表情，难怪他不要那个孩子，原来那并不是他的选择。可是，小妹对阿清的痴情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她不像是一个放荡的女孩，如果孩子不是阿清的，又会是谁的呢?难道……

没等想清楚，元歌已经先叫出答案：&ldo;孩子是秦归田的!&rdo;

我愣住，紧张地盯着宋词，希望她否认。可是，她却肯定地点点头：&ldo;没错，这是惟一的可能性。所以小妹才会一而再地做噩梦，在梦中喊秦归田的名字。&rdo;

&ldo;小妹和秦归田，怎么可能呢?她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不可能跟秦归田那个大色狼的。&rdo;

宋词怜惜地看着我：&ldo;唐诗，你太单纯了，只想到爱才会怀孕有子。却想不到，这世上有一种人，邪恶如野兽，可以做出完全没有人性的举动。&rdo;

&ldo;你是说……&rdo;我被那残酷的猜想吓住了，&ldo;不!怎么会这样?&rdo;

宋词的眼光更加怜惜：&ldo;张楚没有猜错，他说你连听到妙玉的最终结局很可能是落入贾芹之手都受不了，一定更不能接受小妹曾被秦归田侮辱的猜测。&rdo;

&ldo;可这是非常可能的。&rdo;元歌帮腔，&ldo;在公司的时候，我几次都撞见秦乌龟调戏小妹，每次小妹给她送茶递水，他都会趁机猥亵。那只乌龟没有做不出来的缺德事儿，他连我都想染指，还会对付不了小妹吗?&rdo;

宋词点点头，接着说：&ldo;我和张楚已经分析过，小妹梦境的惟一解释就是：姓秦的曾对她施暴，致使她怀孕，她喊&lso;秦经理饶了我&rso;，不是因为梦到杀人现场，而是梦到她被强暴的现场。&rdo;

天哪!我被这超乎自己想像能力的推理吓住了，忽然间隐隐约约想到一件事：&ldo;那，那不是说，她有杀人动机?可是，小妹哪儿有那个能量?而且，她看起来，根本不像个杀人犯。&rdo;

&ldo;不仅是不像，而是可以肯定，她不是杀人凶手，而且真凶是谁，她也根本不知道。&rdo;宋词娓娓分析，&ldo;小妹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如果她知道是谁杀了姓秦的，那么梦里喊的就不是&lso;秦经理不要&rso;而是&lso;阿清不要&rso;了!&rdo;

阿清?!

我望着宋词，她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也是我刚才隐约想到而不敢肯定的。是阿清，会吗?

&ldo;一定是阿清!&rdo;元歌叫起来，&ldo;如果孩子的确是秦归田的，那么就不仅小妹有杀人动机，阿清也有杀人动机，而且，他是转业军人出身，又是大厦保安，既有杀人时间又有杀人能力。他才是最大嫌疑!&rdo;

苏君接着宋词的话头说下去：&ldo;刚才，张先生来了我家，我们讨论了很久，虽然不能完全确定案情经过，却也八九不离十。来找你们，就是想再彼此印证一下各人所知道的……&rdo;

&ldo;等等，等等。&rdo;元歌叫，&ldo;你一再说到张先生，张先生是谁?又怎么搅进这件事里去了?他那么会分析，为什么不干脆请他来跟我们一起开会?&rdo;

宋词望向我，我惨然地低下头。张楚，他一直在暗中帮助我，或者说，是帮助他自己。我们在为同一件事而奔波，可是，却不能够并肩作战，甚至连见一面也不可以。

相爱而不能相亲，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残酷的吗?

然而，真的就再也不能相见了吗?连远远地看一眼也不可以?我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呀!

元歌看看宋词又看看我，若有所悟：&ldo;哦，是不是你那位望尘莫及?可是……&rdo;

&ldo;别可是了，先说正事吧。&rdo;宋词打断她，&ldo;让我们把案件重演，整件事，要推溯到三个月以前……&rdo;

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小妹留宿在大厦地下室，秦归田下去取一件东西，看到小妹一个人在那里，顿时起了色心，威胁利诱，对她施暴。

在小妹的家乡，女子失贞是件非常可耻的事情，她受辱之后，不敢张扬，忍气吞声，只把这件事告诉了阿清。阿清从此对姓秦的恨之入骨，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案发当晚，元歌与宋词先后离开大厦，阿清看到元歌气冲冲离开，觉得好奇，于是上楼巡视，发现秦归田喝得醉醺醺的，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摆弄他的那些特殊&ldo;珍藏&rdo;，一时兜起旧恨，顺手抄起酒瓶将他打昏，然后用丝袜将其勒死，又将避孕套罩在他头上泄愤，并顺手牵羊取走了保险柜里的玉饰。

阿清是转业军人出身，做这些事小菜一碟，简便至极。做完后，他将玉饰转移，然后回到保安室睡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谁也没有说起。

第二天早晨，小妹发现秦经理尸体，大叫起来。

阿清并不惊慌，立刻冲到楼上去报警，现场虽然发现了他的脚印，也只以为是他刚刚留下的，又因为他一向憨厚，对姓秦的感恩不尽，完全没被怀疑……

&ldo;难怪警察说酒瓶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指印。&rdo;元歌恍然大悟，&ldo;那是因为公司规定，保安在执勤的时候必须戴白手套。所以他根本没有也不需要做任何掩饰工作，却可以把真相掩饰得天衣无缝。&rdo;

&ldo;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被怀疑，&rdo;宋词接着说，&ldo;谁都知道阿清穷得要命，而且，他刚跟唐诗借过钱，如果他手上有价值二百万的玉饰，又何必借钱呢?&rdo;

元歌轻呼：&ldo;难道是故意遮人耳目?那么这阿清也太厉害了。&rdo;

&ldo;那倒未必是遮人耳目。&rdo;苏君分析，&ldo;那些玉饰牵连甚广，并不容易出手。阿清只是一个农村孩子，在北京会有什么路数脱手玉饰?难道去琉璃厂拍卖?他又没那胆子。所以再好的玉饰在他手中也只是一堆废石头。&rdo;

&ldo;也可能，他不知道那些玉饰是我的。&rdo;我忽然想起来，案发那天，阿清忽匆匆迎向我，曾经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ldo;唐小姐，没想到那些玉是你的。&rdo;当时因为顾着凶杀案的事，没有注意到，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报案之后，他才知道原来经理办公室的玉并不是秦归田所有，而是属于我。

&ldo;这也有道理。&rdo;元歌沉吟，&ldo;阿清那个人，阴沉沉木愣愣的，杀了人和没杀人都是那么一副傻呆呆的表情，除非怀疑到他，否则也很难从他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说不定他根本就觉得姓秦的死有余辜，完全没有内疚感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