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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3页）

吕布想伸手捂住他的嘴，可是见他神色哀戚，又讪讪将手放了下来，心道：罢，让他多说几句，总好过睡过去。

刘协抽噎着，眼睑垂下，细长的眉眼只露出一道fèng隙，簌簌落着泪：&ldo;吕奉先，要是朕平安过了这次，朕就封你为王……&rdo;

吕布睨了怀中人一眼，闷声道：&ldo;你说话不作数。&rdo;

刘协破涕为笑，抬手弱弱地抹了把鼻涕，翁声道：&ldo;这次就作数了。&rdo;

吕布摸了摸鼻子，道：&ldo;那二乔还作不作数？&rdo;

刘协嘿嘿笑了两声，道：&ldo;放心罢，朕定会给你一桩好亲事。&rdo;他话音刚落，忽然又转笑为哭，嚎啕道：&ldo;呜呜，可是朕就要死了……&rdo;

吕布无声仰天长啸：有完没完！！

刘协情绪渐渐平稳下来，道：&ldo;吕布，你为什么要杀丁原和董卓？&rdo;

吕布没好气道：&ldo;丁建阳不是侯爷杀的。董贼为拉拢侯爷，买通了侯爷的手下杀了义父，嫁祸到侯爷头上……侯爷在并州军中被人排挤，走投无路，只得委曲求全投奔董贼……&rdo;

刘协作恍然大悟状，&ldo;噢&rdo;了一声，认真地仰头看着吕布：&ldo;奉先，原来你……&rdo;

吕布不由敛容，亦神情严肃地盯着小天子，正准备听他冰释前嫌的肺腑之前，却见刘协嘴角突然向下一扯，又开始了哽咽：&ldo;呜呜……可是朕就要死了……&rdo;

吕布心头无数糙泥马奔腾呼啸而过。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刘协哭得精疲力竭，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在吕布怀中再一次沉沉地阖上了眼。

&ldo;陛下！温侯！&rdo;

&ldo;阿和！奉先将军！&rdo;

援兵总在我军弹尽粮绝的最后时刻赶到，吕布恍恍惚惚看见刘艾领着虎贲卫士遥遥驰来，松了一口气，终于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刘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围了许多御医，看见他睁眼，花白胡子的老医骨都松了口气，抹去头上的淋漓大汗。

刘协茫然了片刻，只见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ldo;阿和，你终于醒了……&rdo;

刘协皱起眉想了许久，猛地惊坐起身，却因全身的疼痛而摔回榻上。刘艾忙扶住他，却见刘协拽着他的衣袂紧张地问道：&ldo;吕奉先呢？&rdo;

刘艾愣了一愣，眉峰微不可见地挤了挤，轻声道：&ldo;他没事。&rdo;

刘协舒了口气，放松身体躺回榻上，忽而又惊呼道：&ldo;糟糕！&rdo;

刘艾忙道：&ldo;怎么了？&rdo;

刘协神色古怪地摆了摆手：&ldo;没、没什么……&rdo;听说人临死前说的都是胡话，封王赐婚什么的，都是胡话！胡话！

御医们为刘协检查了一番，确保他已无大碍，纷纷退下抓药煎药去了。

刘艾挥退了帐中其他下人，于是营帐中只剩下他与刘协二人。

刘艾绞了一块湿帕替刘协擦去额上的汗水，握住他的手柔声道：&ldo;阿和……&rdo;

他话音未落，却被刘协一脸嘲讽地打断了：&ldo;放肆，你叫朕什么？&rdo;

刘艾沉默片刻，再度张口，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缓缓阖上眼，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松开刘协的手起身道：&ldo;陛下好好休息，臣先告退。&rdo;

刘协在他松手的瞬间有些慌神，空空地抓了一把，却没有来得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