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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先生,天色已晚,文会也结束了,阿郎邀你到抱月楼赴宴。”
“不去,不去。”
李白带着醉意摆手,悠悠然道:“我宁与白鱀共逐月。”
“可今夜的宴上有棠戊先生的新菜。”
“哦?棠戊?可是在报上那位杂家棠戊?”
李白来了兴趣,这才肯让对方把船撑过来。
他自然也看报纸,知道有个化名“棠戊”之人时不时会投些文章,各类都有,有时谈论如何让鸡生出更多的蛋,有时研究如何把鸡蛋作出螃蟹的味道,有时也会说些离经叛道的荒唐言论。
李白却觉得这人十分有见地,且挥洒自如,不拘一格,是他愿意结交的人。
“棠戊先生虽没来,但寄了菜谱,有好几样新菜,香辣干锅、沸腾鱼片、红烧土豆……”
“走!”
李白潇洒地一拂衣袖,径直答应了前往赴宴。
待到了抱月楼,众人听闻他来,皆感惊喜。
王昌龄自觉年岁已高,与好友是见一次少一次,听李白终于肯来,欣慰地连连抚须;韩愈更是两眼放光,目光锁在李白身上再也不肯移开;就连年纪尚小的白居易、刘禹锡也知诗仙的大名,咿咿呀呀地念叨着“是诗仙啊”。
李白先是与王昌龄打了招呼,之后就与杜有邻见礼。
他以前也讨好过权贵,如今高官重臣当过了,再回过头看那些往事,忽有种“轻舟已过万重山”之感。
此时面对杜有邻这位功成身退的宰相,李白竟是率性地说道:“杜公为陛下诗词写集注,可惜未能体会陛下诗中意境啊。”
杜有邻一愣,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
旁人这么说也就罢了,李白却算是最懂天子诗句的人。
场面难免有些尴尬。
“杜公学问高深,是太白先生要求过高了。”崔洞一句话缓解了尴尬,又道:“太白先生可知棠戊先生是谁?”
“哦?”
李白闻言,看了杜有邻一眼,不认为他有那般见地。
崔洞道:“若我猜得不错,‘棠’为‘杜’,‘戊’为天干中的第五位,‘棠戊’可解为‘杜五’,想必便是杜家五郎了。”
杜有邻虽不看《新思报》,却认定杜五郎不学无术,定然不会在报上发文章,遂摇了摇手,准备否定。
“还真是杜五郎?”李白已是哑然失笑,道:“想来也是,唯有五郎能成为这杂学大家啊。”
王昌龄亦是点头不已,感慨道:“能不为仕途所困,潜心学问,杜五郎当得起太白这‘杂学大家’四字。”
李白道:“我平生志在匡扶天下,可惜只留下几篇诗文,主持了几场科举,论对百姓做的益事,远逊杜五郎啊。”
杜有邻没想到李白能给出这样的评价,甚感惊讶,忙道:“太白过谦了。”
崔洞朗笑,招呼众人道:“诸君且尝尝棠戊先生的新菜……”
唯有杜有邻还在看着这觥筹交错的情形,感到难以置信。
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个天资最差、没上进心还懒惰的杜五郎,反而成了杜家诸人之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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