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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把我们农奴心儿照亮……

王德良在后面喊：&ldo;别忘了到我家学画！&rdo;

夏丹当校长以来，不抓教学，把学校当成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试验田。今天搞忆苦思甜教育，明天让学生到田间地头劳动。王德良看不下去，不让学生到农村去劳动，在学校继续上课，这下可激怒了夏校长。

那天，我去王老师那儿送作业本，路过校长室，听见王德良和夏丹吵了起来。

&ldo;王德良，你跟学校对着干，就是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rdo;夏丹上纲上线地说。

&ldo;夏丹，你少给我扣大帽子，你不是在搞教育，你是在误人子弟。&rdo;王德良义正词严地说。

&ldo;王德良，你别忘了，我们是在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rdo;夏丹慷慨激昂地说。

&ldo;培养什么事业的接班人，都得有文化、有知识、有修养。&rdo;王德良毫不隐讳地说。

&ldo;王德良，你太放肆了，你以为你是谁？敢跟我这么讲话。&rdo;夏丹大吼大叫地说。

&ldo;夏丹，你才当几天校长，就摆上臭架子了？当心爬得高，摔得狠。&rdo;王德良毫不客气地说。

&ldo;王德良，你出去！&rdo;夏丹气急败坏地骂道。

王德良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夏丹办公室。我站在门口，险些被撞倒。王德良拂袖而去。

夏丹还在歇斯底里地喊：&ldo;王德良，你混蛋！你要为你今天的话付出代价！&rdo;

我望着王德良一瘸一拐的背影，吓坏了，心想，王德良得罪了夏丹，要倒霉了，夏丹连老校长都敢害，何况是王德良呢？别忘了，高光他爸对王德良也耿耿于怀呢！

天暖了，大沙坑又能游泳了。星期天，我叫上高光、于涛，去大沙坑游泳。发现张小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水边。

自从唐建国死后，张小翩就像变了一个人。也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了，变得沉默寡言的。从医院出来后，她一上学就辞掉了校宣传队队长的职务，上课时精神恍惚，下课时也不和同学们扔口袋、跳皮筋，一个人在角落里看热闹。

唐建国的死对张小翩的打击太大了，毕竟唐建国的死跟她有关。高光见张小翩一个人坐在水边像个小傻子一样，他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水里，溅了张小翩一身水花。张小翩仍然一动不动。

&ldo;张小翩，你一个人瞎想什么呢？&rdo;高光哈哈大笑地问。

张小翩理都没理高光，我们仨走到她身边坐下。

&ldo;张小翩，有心事？&rdo;我凑过去问。

&ldo;你还画画吗？你能画人的灵魂吗？&rdo;张小翩目视水面反问道。

我一下子愣住了，没明白张小翩的意思。

&ldo;张小翩，你疯了吗？灵魂是什么？&rdo;高光不解地问。

&ldo;灵魂是人死后的东西，就像鬼火。&rdo;于涛似懂非懂地解释说。

&ldo;我觉得有的人死后还会有灵魂。&rdo;张小翩耐人寻味地说。

&ldo;为什么？&rdo;我有心无心地问。

&ldo;因为有的人活着跟死了一样。&rdo;张小翩看了我一眼说。

我听不懂张小翩话里的意思，但觉得挺深刻，好像她还在指什么人。

&ldo;有的人死了是觉得他还活着呢。&rdo;我自言自语地说。

&ldo;这就是灵魂。唐建国就有灵魂。他的灵魂老缠着我，我晚上睡觉做梦老梦着他，你们梦见过他吗？&rdo;张小翩沮丧地说。

&ldo;我没梦见过他，但梦见过他在厕所画的裸体画。&rdo;我实话实说。

&ldo;唐建国这小子太损了，满脑子黄毒。&rdo;高光骂骂咧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