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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马交错,“咔哒”一声,狼头旗应声而倒,张牙舞爪的狼头也在李牧的身后缓缓落下,又被几名不知天高地厚的赵军精骑踩在马蹄之下,再不复往日尊严与荣光。
而一旁的亲卫们也将鼓着腮帮子吹响号角的东胡士卒斩于马下。
狼头旗落,号角声断!
胡人的将士们仿佛感受到冥冥之中气运的消失,一下子,仿佛脊梁骨被抽离了去,刚刚的斗志再不复存在,或是跪地等待命运的降临,或是四散而逃......
李牧回头看了看彻底分崩离析的胡人王庭,心中大石这才放下,随即让大纛传令:左右两路大军合围东胡,降者弃械跪地不杀!
赵军精骑随即领命,吆喝着“降者不杀”的变扭的胡语,呼啸而去!
什么?
胡语说得太烂,听不明白?
那只能怪你该死了!好好的人话不说,硬要说鸟语,杀了也白杀!
听不懂你照做也行啊,硬要跑,也不想想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吗?
什么?你也有马?
你当我左右两路大军的合围是在跟你闹着玩呢?
受死吧你,还想跑?!
眼见着大局已定,诸将士正追亡逐北,李牧这才调转马头,来到了已经被亲卫们控制起来的东胡单于的面前。
“李将军!单于,被吾等抓住了!”一员校尉咧开大嘴邀功似的向李牧汇报着。一边汇报,还一脚踢在单于的脚窝处,试图让单于给跪下。
东胡单于见李牧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精甲,曾经在燕国待过的他,自然明白眼前之人应是军中大将也。
“好小子!就你眼尖!还好没有把单于也给本将斩杀了!”心情大好的李牧也开起了眼前校尉的玩笑。
看着将军脸上的笑意,校尉很是明白“趁着日头好,赶紧晒稻草”的道理,随即对李牧邀赏道:“将军,这不是按照您的将令嘛!直取王庭,所阻皆斩嘛!获单于者,晋官三品,赏金千钱!将军可不能抵赖啊!”
李牧看着眼前没脸没皮的校尉,这还是刚刚那个怒目圆睁,神仙难当的猛将吗?气不打一处来的李牧狠狠地骂道:“少不了你的!滚!”
“嘿嘿!”校尉缩了缩脖子,眼见着一旁的单于还未跪下,赶紧又补上了一脚:“瞅啥瞅!跪下!”
可惜生搏草原之狼的单于却没有如此容易跪下,校尉的举动不仅没有让单于屈服,反而激起了单于心中的怒火。
“你就是单于?”李牧将目光投向单于,用着不算流利却还算清晰的胡语对单于说道。嗯,就是胡语,李牧多年在代地跟匈奴人打交道,好学如李牧者,自然会一些胡语。
“尔不讲武德!偷袭!不算英雄!”被绑缚起的单于却很是愤愤不平,用略显生硬的赵国语言怒斥着李牧:“我东胡男儿不会就此屈服的!等待着你的是我东胡男儿不分日夜的报复!”
“哦?”李牧听了单于的蹩脚话语,反而乐了。一则是乐单于居然会官话,虽然也不算流利,二则是在乐单于不知自己和草原的情状。
“胡人?”李牧摇着头,长戟横着搭在单于的肩头,缓缓说道:“本将此来,便是叫这世间,再无‘胡人’之称矣!”
“你!尔!说什么!”单于显然听明白了李牧之言,这是要亡国灭种啊!可是肩上沉重的长戟似乎在告诫自己:别再问了,再问要命啊!
李牧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单于,却不在言语,双眼微眯,手上暗暗发力,长戟下压,千钧的压力瞬间加诸在单于的身上。
刚强的单于感受到肩头千钧的重量,可是王的尊严让他依旧挺立着。
知道一旁的赵军将那块破布似的狼头旗捡起呈到李牧的面前,面对着曾经的圣物被糟蹋至此,单于心中不由得一阵恍惚。
而马上的李牧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随即手上再度发力,口中怒吼道:“跪下!”
“啪”的一声,单于再也经受不住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打击,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
李牧见状,仰天长啸,笑声中,长戟离体,随即将一旁赵骑手中的狼头旗帜轻轻挑起,长戟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又向飘在空中的狼头旗帜刺去。
“滋啦”的一声,狼头一分为二,飘飘荡荡旗帜在火光中摔落在地。
长戟收回,狠狠地杵在地面,发出“当”的一声!
灭胡,原来这么简单......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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