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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封禛满眼被雪光映she，似乎能看到陈婠纤柔的身影，此刻正缱绻坐在某个昏黄的烛灯后面…

她为何要不告而别？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往何处？

不知可是心中始终横着一根尖锐的刺，封禛不可抑制地去揣度她的心思。

在他将近三十年的生命里，从来都是万人之上，锦绣未央，只有旁人讨好迎合自己，即便是对待父皇母后，也不曾有过如此近乎病态的执念。

城中巡逻的梆子声敲响，时近戌时。

凛冽的风，如刀割刮在脸上，马儿踏过一条又一条街巷。

封禛的眉心染上落雪，愈发清冷慑人。

&ldo;也许，陈妃已经回了王府。&rdo;瑞王有心劝解，太子却转头一望，对面的药铺里还散发着暖黄的烛光，偶尔有三三两两百姓从里头出来，提着手中药包埋头走入风雪中去。

便在此时，药铺厚重的棉布帘子再一次掀起，露出一方雪白的狐裘衣角。

封禛眸光凝住。

在冷月清雪的微光下，陈婠举着手微微呵了口气，便紧了紧披风，悠悠往外走。

素白的脸儿被冻得微红，偏生表情却如此坦然，没有丝毫欺骗的愧疚之感。

封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步一步走过去。

陈婠似乎在专注地想些甚么，直到马儿将近，才蓦然抬头。

她微微一顿，显然是没有想到太子会出现在如此地方，再看他寒霜覆面，和平日里高华不可侵犯的姿态大相径庭。

&ldo;妾身正要回去，殿下怎地找来的？&rdo;陈婠在马下仰着脸儿，面容真挚，无懈可击。

&ldo;你私自出府，欺瞒众人，该当何罪？&rdo;封禛尽管口中逞硬，当看到她风雪如晦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下却不自主地软了下来。

陈婠双手握住脸颊，&ldo;风雪这样大，殿下能否让妾身先去车中，所有经过，妾身会细细说与您听。&rdo;

此时，车帘掀开一角，王惠儿探出头来，&ldo;陈姐姐，你没事就好！&rdo;

陈婠狐疑地望了太子一眼，封禛冷冷道，&ldo;她说知道你的下落，便从陈府跟过来寻找。&rdo;

王惠儿笑着央求，&ldo;好姐姐，你在王府独自玩赏，怪没意思的，就让惠儿陪陪您吧。&rdo;

看了眼天色，已经很晚，现下送王惠儿回陈府，也不合时宜，索性就带她回瑞王府住一晚再定夺也不迟。

陈婠刚要走过去上车，封禛却弯下腰来，手臂一横，&ldo;随孤上马。&rdo;

瑞王见状，了然一笑，将马儿交给家仆，低头进入车厢内坐着，想来这外面两人自是要血雨腥风一番了的。

马儿绕着外城宽阔的街巷缓缓前行，封禛长臂一舒，将身前柔软温香的身子圈在怀中，就这么依偎着往前行。

马儿每走一步，陈婠的身子便颠簸一分，这一颠簸，便被身后人拥的更紧一分。

&ldo;方才谁说的，要同孤细细说来。&rdo;封禛见她靠在自己怀里倒是十分舒坦，眸子微微闭着，随着马儿晃悠，便忍不住在她腰上掐了一下。

但经过这般亲昵，心头怒火更减了三分。

&ldo;妾身今日在回春堂待了一整日，怕殿下不应允，这才编了个谎话出来。&rdo;陈婠大大方方地承认，眉眼低垂，但刻意忽略了宇文瑾一事。

&ldo;为何要去？身子不舒服尽可宣太医过来。&rdo;封禛显然是将信将疑，顺势便将下巴枕在陈婠香肩上，将大氅从她身前裹住。

不一会儿身子便暖了起来，&ldo;有件事情，妾身不知该不该告诉殿下。&rdo;

封禛不安分的手，在大氅的遮盖下更是毫无忌惮，从腰线轻掐着，往前探去，&ldo;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do;

陈婠制住他的手，&ldo;陛下的病症，诊为肺症，但却一直迁延不愈，殿下可曾生过疑问？&rdo;

&ldo;一直是母后操劳此事，孤的确有些疏于探视。&rdo;

&ldo;之前在正阳宫侍药有一阵子，陛下的药皆是皇后娘娘亲手喂食，但唯有一次，妾身有机会亲手喂药，却也正是这次，发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rdo;

封禛接着道，&ldo;所以，你擅自去回春堂，便是想要找出这味药材。&rdo;

陈婠观其颜色，见他口吻淡淡，不知深浅，便将欲要说出的话，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