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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我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男子，惨然一笑--真没想到啊，竟然还是这个结局。

虽然早就知道人鬼殊途，而且他是我的克星，但是，总是抱有期待与侥幸，幻想着自己能够看他平安一生的慢慢变老，就觉得已经足够幸福。

可终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事已至此，我反而平静下来，淡淡一笑：&ldo;孤魂野鬼，哪来的名字？&rdo;

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茅舍：&ldo;你这些年来，一直住在这里？&rdo;

&ldo;嗯。&rdo;

&ldo;那只狐狸呢？&rdo;

&ldo;他走了。&rdo;

&ldo;去哪了？&rdo;

&ldo;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rdo;

庄唯沉默。

先前的道士则道：&ldo;哼，它知道自己闯了滔天大祸，所以就丢下你独自跑了吧？你为什么不跑？先前山下的沈家村死了三个人，就是你们干的吧？&rdo;

我扑哧笑。

他瞪我：&ldo;你笑什么？&rdo;

&ldo;我在这里住了十年，只害死了三个人，真是愧对我的身份啊……所以发笑。&rdo;

他的脸顿时涨的通红，恼羞成怒道：&ldo;妖孽！死到临头还敢嘲笑咱家？&rdo;说着，五指伸开就要朝我的天灵穴拍过来。

一缕白线轻轻地托住了他的手。

原来又是庄唯的拂尘。&ldo;子言稍等，我还有事要问。&rdo;

叫子言的道士连忙喏声退下。

庄唯的目光，像月光一样从我身上扫过，落到屋子里堆放着的丝麻上：&ldo;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rdo;

&ldo;我乐意。&rdo;

&ldo;这些东西哪里来的？&rdo;

&ldo;为什么要告诉你？&rdo;

一旁的子言怒道：&ldo;孽障，你敢这样对观主说话！&rdo;

庄唯抬起一只手，止住他的话，看向我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文平静：&ldo;婆罗山方圆十里之内，不允许有妖物--天一观这条戒律，你可知道？&rdo;

知道，我在山上十年，又怎会不知？否则，在离曦首次曝光后，我又怎会那般绝望。

&ldo;那么，&rdo;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仿佛被刻意扩大了、调慢了，一个字一个字，像说了千年那般长久的传入我耳中，&ldo;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杀了你？&rdo;

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杀了你？

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杀了你……

这句话悠悠回荡，两条路摆在我前面：一条是死路，一条是生不如死。

我分明想哭，但勾起嘴唇，最后却又笑了：&ldo;我……我……我走……&rdo;

腰上的那束白光立刻收回，我整个人一松，恢复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