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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未久，他回转首，对女娃儿道：&ldo;美人可知道自己为何叫美人？&rdo;

&ldo;美人？唔……&rdo;女娃儿噘起了小嘴，想了又想，望着手中的粉梅，倏然大声笑道：&ldo;是不是因为美人刚出生的时候，爹爹想到那句&lso;美人在时花满堂&rso;？然后爹爹和娘亲就给美人取了这个名字？&rdo;

他双眼出神地望着眼前徐徐落下的花瓣，喃喃地念道：&ldo;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留余香……岂止三载……&rdo;

女娃儿转了转一对美目，轻唤：&ldo;爹？&rdo;

他轻抬了抬嘴角，缓缓道：&ldo;唔，那就从美人开始吧。&rdo;

第一章愿者上钩

信阳城内最繁华的市集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cháo，高亢激昂的商贩叫卖声，一副和谐安定的景象。

倏然，一名青灰布衣青年男子手中不知紧攥着何物，只见他死命地往东城门的方向奔去。一路上，但凡摆出的摊子全被他推翻用以抵挡身后追来的两名捕快。一时间整个市集如同炸开了锅一般，鸡飞蛋打，鲜果蔬菜滚了满地，怒斥叫骂声不绝于耳，行人竞相奔走。

&ldo;站住！&rdo;两位身着黑红相间官服的捕快一面追着，一面喊着，脚下的步子却比那灰衣男子慢了许多。其间一人，肚大腰圆，尚未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三步一停两步一歇，凭此等身材此等体力如何追的上，让一旁偷偷注目的百姓不由地为自己的命捏一把冷汗，指望他们保命，不如求菩萨显灵，这真是浪费皇粮啊。

&ldo;哎哟‐‐&rdo;那名小贼一个不留神，被某物给绊了一下，直直地往前栽去，这一跤摔地他跌了个狗吃屎，头昏眼花，一时找不着方向，之前手中紧攥的东西跟着抛向了空中，打了个旋，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头上，落在一名衣衫褴褛的小乞儿身边。众行人定睛一看，那玩艺竟是一锦丝钱袋，而绊倒那小贼的正是那小乞儿向外伸出的一条腿。

那小贼躺着地上，回首见着两名捕快跟了上来，一骨碌连忙爬起，欲往旁侧的小巷逃去。倏地，只见一个青影闪过，一名身材修长的青衣男子从某处阁楼的二层飘然跃下，身形如云，宽袖抚风，襟摆逸尘，猛地一把将那小贼擒住。

&ldo;差大爷饶命。&rdo;灰衣小贼即刻跪地求饶。

&ldo;总捕……向老大……&rdo;&ldo;老大……你总算回来了……&rdo;那两名捕快总算跟了上来，不停地大喘着气。

向昕深锁剑眉，睇望了两人一眼，对着紧随其后赶上来的另两名捕快道：&ldo;带回衙门。&rdo;

&ldo;是。&rdo;两人朗声应着。

&ldo;唉……&rdo;&ldo;真是不容易……&rdo;两名龟速的捕快还在嘘喘着气，与另两名身材挺拔的捕快成了鲜明的对比。

&ldo;牛勇，马安亮，从明日卯时起，你们两人就从衙门往这东城门跑十个来回。&rdo;向昕说完，便俯身从那衣衫褴褛的小乞儿身边捡起了那个锦丝钱袋，将它抛给了身后的两名捕快，示意他们架着那小贼，先行回衙门。

&ldo;总捕老大，万万使不得。&rdo;牛马二人闻言霎时慌了神，连连惨声叫唤。

向昕白了他们一眼，便举步往衙门的方向走去。

&ldo;呜――哇――&rdo;蓦地，一声惨烈的哭声自向昕身后传来，向昕定了步子，回身一望，是之前那衣衫褴褛的乞儿。

向昕心道定是之前抓贼一事吓坏了他，便转身在其身前蹲下，对着那污脏的小脸，柔声道：&ldo;小兄弟，何故哭成这副模样？&rdo;

&ldo;呜呜呜……腿……腿……我的腿断了……呜哇――&rdo;那小乞儿扯着嗓门大声号啕起来。

&ldo;腿断了？&rdo;向昕猛然一惊，那小贼只不过绊了他的腿摔了一跤而已，怎会是压断了他的腿？听着那震绝于耳的哭声，他连忙哄着，道：&ldo;莫要哭了，让哥哥看一看。&rdo;

轻轻地掀起那小孩破旧不堪的裤管，便露出了一条污脏的小腿，让向昕眉心一蹙，抬首看了看他污脏的小脸。

向昕刚想要触碰他的小腿，查看是否真如他所说折了，便听见他又是一阵鬼哭狼号：&ldo;不要碰我的腿，断了，断了，我以后再也讨不着饭吃了，我就要饿死街头了，呜哇――&rdo;

听着这哭声，向昕抬了抬眉，倒抽了一口气，缩回了手，望着那高肿的小腿之上，皮肤已然泛青，并非折断之象，便道：&ldo;小兄弟，你的腿尚好，并非断了，只是肿痛罢了。&rdo;

&ldo;真的吗？&rdo;那小孩哭声渐消，隐隐抽泣。岂料，未久他又哭了起来。

一旁的牛勇与马安亮听见这绵绵不断的哭声，顿觉心烦，便听马安亮粗声道：&ldo;小孩，你有何委屈，说出来便是，总是这般哭哭啼啼，叫人好生心烦。&rdo;

&ldo;马安亮！&rdo;向昕一声喝止，让两人闷了声，将脸别向一边。

蓦地，那小孩止了哭声，指着自己的伤腿，惨道：&ldo;你们抓贼，却害得我的腿肿成这样，我日后有好一阵子将无法行讨，叫我如何过活？&rdo;

&ldo;这……&rdo;向昕一时语塞，想了想，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从中倒出些许碎银，看了看，又将那些碎银重新放入钱袋中，将整个钱袋放在了那小孩手中，道：&ldo;这些当是给你的补偿。&rdo;

&ldo;我要这些没用，今日伤了腿，连动不能动，怕是连寻个睡觉地方都不能，如何花销这些银两。&rdo;那小孩将钱袋一推，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牛勇看不下去，出声急道：&ldo;老大，这小家伙分明是故意刁难，有谁见着银子不要的？&rdo;

牛勇的话一出，不但没起着威吓的效力，反倒是让那小孩更起了劲：&ldo;各位大叔大婶，叔父姨娘，你们来看啦，这就是官府啊，害人断了腿，还恶人先告状。若不是他们捉贼无力，我也不至于断了腿，乞丐便不是人吗？乞丐就要受人气吗？呜呜呜……&rdo;

这一哭一闹，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个个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让三个大男人面若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