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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甲骑军主将全力试图挥刀,迎着枪杆劈斩出去,身体却被那枪头上所带的巨力差点劈落下马。
然而让那黑甲骑军主将心生绝望的一幕出现了,那枪头飞旋出去,无头的枪杆却在空中一震,反向再度挥舞回来。
此时那黑甲骑军主将心中一狠,心中再无半点侥幸,咬着牙齿已经快速踏上一步,手中长刀挑起砍向那道浴血身影。
可是他的判断失误了,踏上的一步恰好将他送到了阿苏勒下一次的攻势下,阿苏勒面目峥嵘手中枪杆呼啸着击打在那黑甲骑军主将的背心。
那黑甲骑军主将只感觉到裘革软甲下那面护心铁镜仿佛发出了一声铜钟般的轰响,那股巨力从他的皮肤渗入了五脏六腑,直冲进了骨髓。
那黑甲骑军主将猛的吐出一口鲜红的血,随着枪杆上送来的大力滚翻下马,身体已经瘫成了一团,无声的抽搐着。
小五想自己是不是会死在这些已经失控的黑甲骑军手下,可是他还没有找到阿苏勒,不知道年哥儿是否受伤了。
“年哥儿!年哥儿!”
有人在耳边喊他的名字,可是声音很是细微,仿佛隔着一层轻纱。
阿苏勒听的不是很清楚,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和周围隔开来了,一切都被屏蔽在外。
他又感觉到胸腔里可怕的跳动又激烈起来了,一阵一阵的,除却猛烈的心跳,更有一种古怪而强烈的节奏逐步控制着他的身体。
那是什么东西,和心脏一样在跳动,却远比心跳声来得可怕。
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节奏,仿佛要撕裂他的身体,又仿佛两个人以不同的频率挥舞拳头,从内部狠狠砸着他的五脏六腑。
那股嗜血暴怒的欲望还是催动驱使着他,他从心底里渴望血液,渴望杀戮,阿苏勒眸子短暂的闭住了,“滚开!”,他突兀睁开眸子高吼道。
那股拼尽全力赢取来的清明,让阿苏勒将那股欲望压了下去,他眸光一狠,用腰间的弯刀在手上一抹,瞬间的疼痛把那种可怕的节奏忽地镇压下去。
阿苏勒只觉得整个身体轻松了许多了,那股冲动和欲望好像藏匿在了他的身体里,消失不见了。
“年哥儿,你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五面色苍白胸口因为力竭而剧烈地起伏。
“我刚才喊你,你怎么不回应我?”
“是你……是你在喊我?”
阿苏勒疲惫的睁开眼睛,打量了一眼风尘仆仆的小五。
“我就在这里喊你,喊得很大声,你在那里都不看我一眼。”小五指着前方那匹黑甲骑军主将的战马,两人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过一丈。
“我,好像听见了,但那会我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阿苏勒双手撑在马背上,现在才感觉到了那种如同排山倒海般的疲倦,让他的身子不禁已经失去了知觉。
“敌人呢?”,阿苏勒面色痛苦,强撑着开口。
“已经,已经没有敌人了,年哥儿!”
小五带着恐惧的目光扫视着惨烈的战场,偌大的荒原上已经没有一个黑甲骑军站着的身影。
微凉的晚风吹过原野,带着浓重的灼烧血腥气味。
一列黑色骑军的辎重大车缓缓地开向流月城门,阿苏勒疲惫地倚在车轼上,他已经骑不了马了,两侧的白马义从端坐在马上一丝不苟的守卫着他们的君王。
放眼望去,无处不是尸首,互相重叠起来。血被干燥的地面吸干了,大地满是鲜红。
长枪从一名黑甲士兵的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半跪在那里面朝南方,头颅深深地垂下,有如在向君王祈祷。
战场的正中央,一支长达两丈的铁枪被深深插进土里,直指天空的枪头上,挑着一颗没有瞑目的人头,这是瀚洲一种古老的血腥仪式。
那是黑甲骑军统领的头颅,他被白马义从们找了出来,插在了阿苏勒最后用的那把铁枪上。
一滴一滴的鲜血沿着枪杆流了下去,染得地面上一片猩红。
那颗人头还瞪大着眼睛,仿佛是低眼俯视这片残酷的沙场,脑后散落的长发在晚风中一高一低的飘动。
今日有人屠尽一万黑甲,依车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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