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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账房伺候的几个小厮顿时忙碌起来,将军府光是宅子修缮和布置就弄了好些时日,小厮侍女进进出出之类的更多。
账本从地上叠到半人高,放了一大堆,比凌三夫人下午看到的多出了数倍。
宴清随手拨了拨算盘,同凌三夫人道:“府里人不少,出去大的那几笔,零零碎碎的多的叫人头疼。原本三婶刚到帝京,不该如此劳累您,可我一个小辈一直掌家也不是个事。日后,还是劳您多受累了。”
这话说的无可挑剔。
凌三夫人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想反省自己是不是逼人太甚了些?
怎么就让宴姑娘不敢管事了?
要把这掌家权当成烫手山芋一般往外扔。
凌三夫人想和宴清扯几句,可人家一脸的认真,清账就清账,您随便查,反正我一个铜板也没贪过。
“这么多账本,一时半会儿也清不完。”
凌三夫人硬着头皮道:“老夫人一直夸你是个聪颖细心的,她老人家看人一贯不会错,不必算了,我……”
宴清笑道:“既是交账,该算明白的,还是要算明白的。”
“行吧。”
凌三夫人随便抽了一本,当即便打起了算盘,宴清同她一道清算,两人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凌三夫人只算到一半,宴清那边已经算完,坐下慢悠悠的喝着香茶。
一整本账目算下来,半文钱的出入也没有。
凌三夫人再看宴清,不由得多了几分青睐,当年她也算是灵州城有名的商贾之女,十几岁便掌管家中二十几家铺子,谁人不赞一声妙手珠算。
今日这宴姑娘,显然更胜一筹。
凌三夫人同她讨教了几句账目记录上面的问题,两个原本只会说两句场面话的人,在账房里打了几场算盘之后。
说话顿时就直接了许多。
凌三夫人忍不住问她,“当初你们从长平郡带到帝京的银子,好像也没有多少,怎么够这一大家子的开销?”
宴清笑而不语。
凌三夫人琢磨着,问她:“此间有酒的生意真有那么好?这样说来,我们是不是把灵州那边的产业都转卖了,在帝京多买几间铺子,这里的银子可比别的地方好赚多了。”
“既然是祖业,还是留着比较好。”宴清说:“这帝京城的银子虽然看着好赚,也着实容易招人眼红,俗话说狡兔三窟,银子也不能全放在一个地方。”
“有道理,你说得甚有道理。”
凌三夫人越听越觉得这姑娘是个难得的经商奇才,“方才用膳的时候,你说要去看什么衣庄,可是想自己盘下来?”
“原本是这么想的,只是最近手头有些拮据。”
宴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尖轻轻拨动算盘珠子。
凌三夫人道:“三婶有啊,你差多少,先从我这里拿去。”
宴清眸色一亮,面上却转着推脱了一下,“那是三婶的银子,我怎么能……”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凌三夫人拉着她往东和院走,一边走,一边同她说:“阿清,你是不知道啊,三婶就一直想要个女儿,若我有女儿,必然要比万金那小子乖巧的多,就同你一般,既会赚银子又讨人喜欢!”
宴清面上微笑。
心里:我去!
前些日子每天想揪我小辫子的是哪个?
凌万金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看谁都不太顺眼的阿娘,正亲亲热热的挽着宴清。
四公子愣了愣,“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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