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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荣光（第2页）

“你上午都在全校面前放话了，那我不得死命跑么，不能让你打脸啊。”陈叙说。

“得，为着你对我脸面的这份维护，过几天我生日就免了你的礼物了，但份子钱还是得送。”吴一跃慷慨地说。

陈叙顿时摆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吴一跃默然一会，突然叽里咕噜地笑起来，“刚刚场上喊你怎么没听到，你错过了女子跳高的精彩表演。”

陈叙看他乐不可支的样子，“有多精彩，乐成这样？”

“不好说，就特有意思。那些女生哪是跳高，有的干脆压根儿就不会，尽是些跨栏钻框的，还有的直接上来撞杆。给爷看笑了。”吴一跃眉飞色舞地说。

“跳高么，很多女生不擅长，放不开，正常。”陈叙说完，想象了一下吴一跃刚刚描述的那副场景，也有点好笑，但马上收住，又说：“你适可而止，别满世界说，拉仇恨。”

吴一跃无所谓地一甩头，拿出朗诵的气势道：“敢问世间何人恨吾？吾诚英俊潇洒帅气迷人，爱我的人已然无法自拔；不爱我的人正在爱我的路上苦苦挣扎……”

还挺押韵，陈叙转头，对他此种日常抽风抱以日常无视。

第二天的重头戏是篮球班赛。运动会开始之前的一个月，各班已经进行过预赛复赛，分别决出男子女子的四强，决赛结果留到运动会第二天揭晓。到比赛的时候参赛班级可以在现场观看比赛并且给自己的班级加油，其他班级也可以看运动场大屏的转播。这也算榆中的一项传统活动，几年以前还做不到全校参与，多亏学校肯花钱更新改造。

陈叙他们班女生少，会打篮球的也少，女子队虽然明知实力尚缺，但没有像有些班级一上来就直接放弃参加。按她们的原话讲，是为咸鱼翻身的那1×10的负n次方的成功概率挣扎了一下。

男子队不负众望撑进二强。打赢决赛可以拿到30分，是足以睥睨年级的分数。

除了班级荣誉，这次比赛对陈叙还有一个非凡的意义，他们这次遇见的是老对手三班，就是那个他来高中第一次比赛就输给的班级，这次是他一雪前耻的机会。

这回一起比赛的都是班里的同学，吴一跃、高嘉梁和其他两名同学。几个月前，他和高嘉梁还处于针尖麦芒的状态，两个人还各种敌对。

但今天，他们要并肩作战了。陈叙可以放心大胆地说有百分百的把握，因为这次的自信来自于五个人，不再只来自于他自己了。

比赛时，周围同学此起彼伏的喝彩得要把天掀翻。陈叙他们全身心感官都系在场地之内，下来中场休息的时候才发觉观众席比现场还要激烈。

给自己班喝正彩激烈，给对面班喝倒彩更激烈，一浪压过一浪，一声强过一声。他还没有走回休息的地方，已经有好几个同学朝他们涌过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瓶水，有的还细心地把瓶盖给打开了。

“谢谢，不用了。”陈叙往远处看了一眼，然后绕过他们往长凳那边去。于玏站在休息区边缘，离比赛场地有点远。陈叙走到他身边，拿过于玏手里的水。

“这是我的。”于玏说。

陈叙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说：“知道，太渴了，先喝着。”

“……”这真是当人瞎了，于玏刚刚眼睁睁看着他拒绝了别人递来的水。

那瓶水不满一瓶，陈叙喝完之后好像没喝够似的，抿了抿嘴。于玏于是又从长凳旁边拿了一瓶递给他。

陈叙眯着眼睛笑纳。

“场下这么凶啊。”陈叙听着看着周围还没停歇的喝彩比拼，叹为观止。那些和他在一个教室里上课放学的人，有的熟悉，有的只是认识，但现在都为同样一件事喊一样的口号，喊得脸红脖子粗。他感觉那一层层的喊声激起自己血液里的火，恨不得等会一个打三，直接改球赛为群架。

然而只是想想而已，都是有素质的文明人。但这场打得确实不痛快，对方有经验，打不进就死防着，想把人逼急。两场下来比分拉不开，高嘉梁已经烦躁得要犯老毛病了。

等会还要跑来跑去蹦上蹦下，水不能喝太多否则肚子晃荡，陈叙连忙把剩下的水给于玏。

“拿好了。”陈叙说，打量了于玏一下，对他这个人形搁水架很满意，“下一场还找你。”

吴一跃在那边喊他。陈叙走过那些接连不断的加油鼓励，突然冒出一个疑惑。

于玏有没有喊加油呢？

他扭回头去看。长凳旁边那个立着的身影握着一瓶水，像一尊威严紧闭的大门。

这个疑惑一闪而过，陈叙很快又投入比赛。他们班五个上场的，三个心里都攒着火。陈叙高嘉梁不用说，吴一跃没心没肺，也还记得上次输给三班陈叙那一顿还不了嘴的臭骂。

最后三团火烧到整个操场，烧回了一张薄薄的奖状和三十分的班级计分，也烧回了几个少年人的脸面和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