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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救人（第2页）

伴随着胥延昭的一声呼唤，一个人影不知从哪里闪现而出，并身手矫健地飞速向河中奔去，很快就将人从水中捞了出来，拖回了岸边。

待那人按下几个穴位后，那女子便将口腹中的水吐了出来，痛苦的咳嗽不止。

傅灵犀拧眉望着胥延昭，心中纳闷不解，“既然将军一早就打算救人，为何不早些救？”

若是再晚一些，恐怕人就已经死了，又何必让人家遭受一次这样的罪。

“你方才不是说若一个人一心赴死，救也是救不回来的么？可我不这么想，只要让她尝过一次濒死的滋味儿，她便会觉着，活着比什么都好。”

胥延昭的话虽然说得轻巧平淡，可其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傅灵犀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越发困惑，为何眼前这位“徐将军”，像是几经生死，比她还更像重活一世的人。

胥延昭让人救下那名女子后便转身离开了，傅灵犀也不知他救人是出于好心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她总觉着这位“徐将军”就像他脸上戴着的面具一样，实在让她有些看不透。

不过他预料得没错，被救回来的那名女子因方才自己差点淹死而吓得瑟瑟发抖，她浑身湿哒哒地蜷缩在河边的石滩上，就连牙齿都在打颤。

傅灵犀脱下了身上的短褂给她披上，又捡来干柴烧了一堆火让她取暖。

这一路因着自己是女扮男装，碍于男女大防，傅灵犀都没有同那些妇孺们多说几句话，只能旁观着她们的生死并置身事外，如今她也不再顾忌那些繁文缛节，坐下来安慰起了那名女子。

“你叫什么？”

面对傅灵犀友善的关怀，那女子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惨白着一张脸道，“婢子名唤慧兰。”

“可还有家人？”

听到“家人”二字，慧兰潸然泪下，抽泣道，“婢子原是跟着家中夫人小姐去走亲，却不曾想遭此大难，若是只我一个人活着回去，老爷一定会将我打死，即便不打死也定会将我发卖去那最下等的勾栏院……”

在慧兰的哭泣声中，傅灵犀垂眸陷入了沉思，她本不该多管闲事，可若是能救下眼前这女子出困境，也算是行了善事，大概或多或少能弥补一点她的杀孽。

“若是你死了呢，我是说，从前的你已经死了，将来的你会以全新的身份活着。”

傅灵犀话音刚落，慧兰的哭声便戛然而止，然而不过片刻她哭得愈发伤心。

“可我能去哪儿？我早就已经没有了家人，如今又是这般残花败柳之身，我想活下去，可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她对未来的无助和恐惧，傅灵犀曾经也经历过，大概是感同身受，不过稍作犹豫，她就做出了决定。

“若是不嫌弃，你今后就跟着我吧。”

慧兰大惊，抽抽噎噎地擦着眼泪摇头道，“承蒙公子不嫌弃，可我不能耽误了公子终生。”

傅灵犀这才想起自己是女扮男装，哑然一笑，“我是说你给我做丫鬟，我是女子。”

“你……你真是女子？……可你为何——”

说到这里慧兰突然明白过来，她越发难受，若是当初她和夫人小姐也扮做男装，是不是就能躲过这般劫难？

傅灵犀提醒慧兰道，“你若是要以新的身份活下去，就必须改一个名字，至于奴籍，你不必担心，我会找机会同徐将军去谈。”

在鹤州时，傅灵犀身边原是有一个丫鬟伺候的，不过那丫鬟在上一世里被她继母收买而背叛了她，让她一直被谎言蒙蔽，才以至于最终万劫不复。

慧兰仿佛已经看到了生的希望，她擦干了眼中的泪水浅笑起来，那又哭又笑的模样瞧着有些别扭，可傅灵犀却觉着无比欣慰，她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见死不救，也佩服“徐将军”采用那样的方式将人救回来。

“今后你就叫嫣然吧，嫣然一笑的嫣然。”

傅灵犀觉着这名字倒也与她贴切，她那圆圆的脸蛋笑起来有一对深深的梨涡，眼睛也会眯成一对月牙，甚是讨喜。

嫣然虽是丫鬟，从前服侍她家小姐时也跟着习过字，对自己新主子赐的名字格外喜欢。

“好，小姐，今后奴婢嫣然一定忠心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