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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三变（第4页）

他暗自调息，转换力道，口中大声道：“看你能否接得住我这一剑。”

宁苏氏被这股力量所摄，眼中出现了点欣赏，可疼痛立即将那点脸色压了下去，她艰难地咽下口中的血腥味，手势舞起，正欲借力打力，将那剑击走。

“小心——”苏袖禾凄厉的声音响起。

——宁苏氏下意识抬头朝她望去，只见和苏袖禾相隔的地方，不知何时，那三叶蒂竟绕过周遭的结界，从地下入手，一下子扑向宁苏氏，如此猝不及防。

剑痴一愣，见绕过周遭的结界的三叶蒂时已经意识到不对，正欲收手，可惜已经晚了。

漫天飞舞的三叶蒂就那样，毫无阻隔地冲进了宁苏氏的身体里，随即立即消失不见。

“啊——”苏袖禾发出一声哀嚎，她的手紧紧抓着袖口，握得指骨发白，她的眼泪瞬间出来。

就连正在想尽办法解开云渺身上的琴尾幻境的子斋都诧异地看去。四周一时安静下来，三叶蒂飘在半空，有种祭奠哀悼的感觉。

剑痴有些茫然地立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见苏袖禾疯了一样地想要破开结界奔过去，他有些失措地捏了捏剑把，站在原地没动。

尹奚早已迅速过来，他手中朔月弯刀微动，闪过一道银光，在结界上一切，将苏袖禾放了出去。

众人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各式各样的表情，看着这对母女。

苏袖禾立即奔过去抱住了宁苏氏，她的手颤颤巍巍，想要试探地摸一下她的脸，可手指刚一挨到，便见有三叶蒂的影子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苏袖禾几乎崩溃了。

“不要死，你不要死。”

她甚至只能够说出这句话。她的手慌张的不知道如何去触碰她，她知道那有多疼，她不想她疼。

可她必须要抱着她，才能支持着自己不立即倒下去。

“不要死，我不想看着你死。”

师父死了，他死的时候她甚至没能看他最后一眼，如此突然，那个从小就陪着她的师父丢下了她。

而今，娘亲也死了。

——为了保护她。

若每一场战斗的意义是为了保护，可有人死了，那还是保护吗？若战斗的意义是为了复仇和宣泄，那正义又该用什么方式来获得？

宁苏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这个动作做起来应该会很痛，因为三叶蒂会刺破皮肤，可她却笑的那么温柔：“别哭。”

“我不哭，我不哭。”她尽力地说着，可眼泪却不争气地，自己流了下来。

她伸手轻轻触摸着她的胳膊，苏袖禾愣了下，随即立即知道什么，将衣服扒开，那个“禾”字仍如旧样。

她像是很满意地笑了：“多好，一觉醒来又遇到你。”

仿若世事一大梦，这么多年，她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梦醒前，有她可爱的女儿；

梦醒后，一如往日可爱的女儿。

她说完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像是终于坚持不住似的，一股鲜血吐了出来，随即支撑不住的手，终于垂了下来。

女孩独自垂坐花海中，满心凄凉，默然承受。三叶蒂开的更加灿烂了，有一株落在她浓密的长睫上，像是无声的炫耀。而她仍然不动。

“不好！第三变了！”一真道长惊道。

管家用剑支撑着，摇摇晃晃想要来，尹奚伸出朔月弯刀制住了他，管家试图挣脱了下，没挣脱，于是大吼道：“你想大家都死嘛？若是想出去，只有你有办法。”

苏袖禾麻木不动，只用死寂的眼神看了一眼他。

此刻一真道长倒是听出话外玄机：“你什么意思？”

管家指着垂落在苏袖禾膝盖上的红尾骨鞭道：“若我没猜错，这恐怕就是一条更大的琴尾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