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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阴谋（第2页）

“你会听话吗？我要说的是这句吗？”吴一跃没感觉什么不对，继续追问。

“我就是觉得吧……他每天坐在座位上闷得慌，需要多动动。”陈叙说。

吴一跃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很难理解他这种心理和行为，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对，应该是“己所欲而强加于人”。不论是哪种，这两句话的真谛吴一跃在自家老父那儿已经领会过无数次，什么被强迫参加补习班啦、被强迫练字看名著啦等等，他此时不禁对于玏产生了深切的同情。

陈叙清清嗓子，道“你稍微动动脑子，我是在用持续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于玏长期不运动，那身体肯定吃不消对吧？吃不消就要生病，生病就要去医院，去医院就不能上学，不能上学，那我要抄他作业就抄不着了对吧？像他这样质量高门槛低的样本，多难求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一边胡扯一边打手势。人与人交流中，丰富的肢体语言会让讲话更具有说服力，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好有道理……”个屁啊，吴一跃满脸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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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改卷子速度惊人，王成敬收到通知，第一时间叫吴一跃到年级办公室去把成绩领回来，并让他给各科老师送一份，剩下的一份拿回班里贴起来给同学们看。

吴一跃一进年级办公室，就怀疑自己走错了。办公室里堆了几大堆新鲜出炉的卷子，纸张规格有大有小。几个其他班的同学在里面搜找。

他走近一看，才发现不是卷子，是打着成绩表的纸。那堆规格大一点的印着各班的总分及排名，每班派发十张；另一堆规格小一点的印着各科的细分及排名，每班人手一份。吴一跃马上回班叫了几个人，加入搜找本班成绩表的队伍。找完手里沉甸甸的一大摞，比词典还厚。

“哎，别挤！那谁你让一下，一张纸全被你一大脑袋挡了！”下课，班级布告栏前围了一层人看成绩。陈叙也在里面，挤来挤去，第一眼看见最上面的名字是于玏，第二眼从最上看到中间，还是没找到自己名字，心还没来得及凉，又被左右的人挤开看不见了。

“注意安全注意安全，看完的同学把位子及时让开，后面的别着急。”旁边靠着墙的吴一跃不知哪里来的一张成绩表拿着自己独自看，一边还不忘给拥挤的人群指点江山。

陈叙很快发现吃独食的吴一跃，过去把表夺过来。吴一跃由他抢去，不怒不骂，反正他刚刚已经看了老半天了。

陈叙不死心地重头开始找，终于在列表中间偏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陈叙，班级排名33，年级排名203。

比想象中要好一点，陈叙想，暂时没有吊车尾。他把自己的分数记了一下，开始看别人的。

班级第一的于玏，位居年级第三。他各科不算十分均衡，物理数学拔尖，语文有点低，分数还没有陈叙高，尽管也不算差。

陈叙正对着前排几个学霸的成绩叹为观止，吴一跃过来捅他一下。

“我说我是预言家吧，你看这次倒数的人有哪些。”吴一跃说。

陈叙依言往最末位看了看。果然，倒数的几人都曾得到过吴一跃不太友好的评价。

“但是，这个你就说错了。”陈叙看了一眼周围，然后把陆辰班级42的排名指给他看，“还可以，没你说的那么差。”

“这个么……”吴一跃说，“看期末吧，期末一定灵验。那什么末位淘汰不是期末才启动么？”

“别这么说吧，你这等于咒人，太缺德了。”陈叙压低声音说。

吴一跃作念经状，“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不打诳语。”说完，他又瞥了眼陈叙手上的成绩表，竖了个大拇指。

陈叙于是知道，这是在夸他的“好同桌好哥们”了，不禁弯起嘴。于玏的确很优秀，现在连吴一跃也这么觉得了。

这时，人堆里走出来一个胡妙玄，然后是人群里一阵很轻的蜚声。陈叙抬头，看见胡妙玄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她出去的时候，一只胳膊是抬起来放在脸前的，她哭了。

考完数学之后她的脸色就一直不好看，那天晚自习，她左手手掌张开撑在额头上，右手像其他人那样拿着笔，眼泪却连珠一样掉落到书页上。教室里很安静，很多人在忙着复习下一科，还有人无视规定迫不及待地校对前一科答案。等待她的有下一科，还有未来，没有时间用来无意义地难过。她摆脱消极的速度已经有显著进步，但还不够，不够跟上大部分人的步伐。

成绩出来前她已经预想了最坏的结果，在真正面对的那一刻却还是无法接受。

这条路需要头脑和心理的双重强大，眼泪是弱者的表达。她不愿在人前哭，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