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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透这些饥兵的军阵,那骑军把总略整队列,又拨马回来,继续以严整的队形冲击饥兵队列,将他们冲得支离破碎。这些出阵冲锋的饥兵打乱,不知如何是好,或到处跑,或往己方大阵逃去。
左翼的高史银等人看出便宜,当机立断,率领剩余的两总骑军再次出发,与先前骑军一起,驱赶那些溃兵,冲击他们本方军阵。而在这个时候,不论是右翼,还是中阵,尽是骑兵尽出,驱赶饥民溃兵,更增闯军大阵的混乱。
“贼众败矣!”
明军阵地中,王斗看得清楚,在己方骑兵的不断冲击下,闯军饥兵军心阵势已乱,若他们的马曱军,骁骑不出战,这样往复冲击下,只有大溃一条路。饥兵大溃,那些步卒也别想幸存。
他立时传令:“全军逼近,压迫敌阵!”
、、、、、、
闯军的中军大阵中,李自成脸色铁青,设想虽好,却根本达不到目的。自己要求义军攻势,不止,马曱军、骁骑押阵,不过只是先前几波,饥兵被明军精骑打得大败后,就处处大乱了。
舜乡军火炮鸟铳厉害,骑兵同样如此,那些出战的饥兵根本不是对手,消耗目的根本达不到。
便是马曱军押阵,大乱之下,饥兵们都往己方马曱军冲击,显然在他们认识中,舜乡军骑兵更可怕。
遥望己方大阵,人人惶恐,特别那些饥民,早先鼓起的士气早就没了,攻打洛阳种种不利,还有粮草被夺等一系列yin影又涌上他们心头。已无战心。
看各阵骚曱动的样子,再听对面战鼓激起,对方军阵已动,火炮火铳在前,有如山岳,步步压来,局势如此,需得立做决断。
必须出动马曱军了,李自成心想。刘宗敏、高一功、袁宗弟等人满脸愤怒,也在请战,显然心中不服、虽然饥兵不堪战,但己方还有马曱军、骁骑未动,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特别刘宗敏声如暴雷:“闯王,给俺五百老营,三千马曱军,俺就不信,那些官兵有三头六臂。俺打了这么多年仗,又怕的谁了?”
李双喜,张鼎也在请战,他们皆为李自成的义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叫囔着要率骑兵出动,与官兵决一死战。
就在李自成下定决心,就要发布命令时,刘芳亮与李过对视一眼,忽然一起下马,跪在地上:“闯王,不能再打了!”
众人一愣,刘宗敏暴跳如雷:“刘小子,李小子,你们在干什么?什么叫不能打,你要我们不战而逃吗?你们是不是魂魄被那王斗小儿打没了?”
看众人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刘芳亮抱拳诚恳道:“请刘爷与各家兄弟听我分说。”
他对李自成道:“闯王,现在我们义军中,连马队带老营不过几千人。不是我长官兵的威风,那些马队不会是舜乡军骑兵的对手,而那些老营骨干,闯王舍得拿出来拼光吗?”
众人一愣,均知刘芳亮说的话不好听,却是实情。马队不说,原先便多是归降官军的骑兵,或是一些马贼杆子,虽然有马,其实也是乌合之众,打原来的河南府官兵可以,与舜乡军骑兵对战,凶多吉少。
至于老营兵,多是老八队出身,虽然可以与舜乡军骑兵对战,不过这些人个个都是十几年战场搏杀留下来的老兵,怎么舍得拿出来拼命?便是用十几万饥兵、步卒换这些老营闯军各将也不干。
刘芳亮继续道:“最好的结果,是我们与王斗兵拼个两败俱伤,难道真以为可以灭了他们?只是继续拖在这里,在洛阳僵持下去。我们的大半粮草已经没了,再拖几天,怕是到时想走,也走不了了。”
众人神情更是难看,刘芳亮这话也是实情,只是个人心中仍有不服罢了。
刘芳亮再道:“闯王,各家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这些老兵在手,我们哪里去不得?再说了,王斗毕竟是客兵,不可能久留在河南。等他们走了,河南等地,有时我们的天下。这些步卒、饥民留给官曱府又怎样,到时我们回来,他们又是我们的兵马!”
这话说得极为露骨,不过牛金星与宋献策皆是不语,李岩张了张口,看到众人神情,却是叹了口气,心想:“义军终是脱不了流寇本性。闯王虽有大志,却为形势所逼,何日天下方可太平?”
李自成默然不语,其实他打老了仗,战场嗅觉一向敏锐,知道强打下去,真怕会全军覆没,把家底都打光了。
不过自己不甘心啊,想当初在河南府兴起时,无往不利,特别牛金星,李岩等人来投,宋献策更献图謯,“十八孩儿,当主神器。”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意气风发?
为什么洛阳会出现王斗呢?难道这些日的经历,都是自己在做梦吗?
他是决断之人,瞬间平静下来,心中已有退意。
他眺望结阵逼来的官兵大阵,缓缓道:“只怕王斗等人不会任我们从容退走!”
此言一出,闯军各将纷纷道:“闯王,让我留下来断后。”
“闯王,让我留下来拖住官兵。”
多年的生死兄弟,闯军各将间感情极深,特别这些李自成的心腹将领们,人人皆yu留下来断后。
李自成心中欣慰,对激动最大的郝摇旗道:“大勇兄弟,你留下来断后。”
自商洛山的事后,郝摇旗在闯军中饱受排挤,此时闯王委以重任,他激动无比,大声道:“闯王,各家兄弟放心,我郝摇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大伙安然退走。”
李自成道:“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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