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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理由（第2页）

“初四。”李思观说。

“这也太早了，”徐绰惊叹一声，“元宵就算了，怎么着也得把初五过了吧。”

“一天而已，没差。”李思观学舌道，语气神气和徐绰刚刚别无二致。

徐绰想抬手给他额头来一下，手举到一半还是收住，改为随意地拨拨自己头发，笑着说：“臭小子，没大没小。”

“到我家吃饭去吧今天。”徐绰说，“我妈下厨。”

李思观一愣，“小姨他们回榆杉了？”

“对啊，搬回来了，还有我爸。年纪大了，他们还是想待在榆杉，以后也不打算到处乱跑了。”

“我去的话……他们不会介意吧？”李思观顿住。

李思观试探的神情和话语让徐绰心刺痛一下，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笑着说：“就是他们让我喊你去的。”

李思观微微放心，问：“你们还住在以前的地方吗？”

“换了，我带你去，你今天就跟着我，吃完饭我们到别的地儿玩。”徐绰说。

李思观很开心地说了一句“好”。

除夕这天，李思观很积极地帮家里打扫卫生，贴对联福字。因为晚上徐绰一家要来一起吃年夜饭。

傍晚，徐绰一家拎着几大包东西到了，李思观开门把他们迎进来，给他们拿拖鞋倒茶。

“小观真乖！”徐绰爸爸接了杯子说。

“是啊，又聪明又乖，从小就这样让人省心。”徐绰妈妈道，“这几年不见比他哥都高了。”

“妈，您坐下吧。”徐绰道，想让老妈别说了。

小姨和姨夫的夸奖让人禁不住，客厅的地板仿佛烫脚，李思观借口帮忙，跑到厨房去添乱。

年夜饭吃完，小姨把打算帮着收拾碗筷的李思观赶到一边，说他复习任务重不让他沾手。

李思观不多客气，一赶就走，不过不是回房复习，而是跑到阳台上去了。

阳台上没开灯，借着室内的灯光可以看见袅袅升起的烟雾，徐绰一只手撑在栏杆边上吸烟。李思观走过去，闻到空气里浓烈的烟味。

听到有人，徐绰叼着烟转一个身，背靠在栏杆上。

旁边圆桌子上放了一个纸杯，李思观挑个离徐绰近点的椅子坐下，看那纸杯一眼，发现里面盛的是烟头炒烟灰。

“聊得真是开心。”徐绰看着室内的刺眼灯光，抬抬下巴，烟尾的一点火星跟着动了动。

室内，李思观的母亲和徐绰的母亲，一边收拾着餐桌，一边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关系很好似的。”徐绰叼着烟，咬字有点含糊不清。

他想起四年前，他们一家一声不响搬离榆杉的那一天，好像还在眼前。父母带着他离开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和李思观一家无声地断绝了所有联系，态度强硬到一度让徐绰以为，这辈子他们两家都不会有再见的一天。

可是转眼就到了今天、今刻。

没有绝对的亲人，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徐绰看着李思观，心里涌上一阵歉疚。这如梭的四年里，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弟弟。

李思观正抬头望天，没有看见一颗星星，苍穹静谧无声，像一块无限巨大的、黑色的玛瑙。

“哥，时空机！”李思观突然指着天边道。

徐绰扭头，看见李思观指的那颗白色光点，一闪一闪地移动着。

“你把它捉下来好不好？捉下来玩，想穿到哪里就穿到哪里，想穿到什么时候就穿到什么时候。”李思观说。

“好啊，”徐绰说着，朝天空那个光点虚握一个拳，然后收回手在李思观面前摊开，“银河769为您服务。尊敬的李思观先生，请问您想穿梭到何年何地何时何刻？”

李思观笑着把手放到徐绰手上，缓慢地说出一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