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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星问,是月亮吗。
他说,不是。
原来是恙恙,不是月亮。
江予迟忽而一笑,摇摇头,上车去看那个小祖宗。盛星正在后座和她叽里呱啦地讲道理,汤圆喜欢妈妈,也不管她说什么,说一句就应一句。
盛星问:“月亮怎么样?”
江予迟看了眼楼上,说:“贺沣在。”
盛星松了口气,凑到驾驶座后叭叭道:“你不知道,月亮可疼这个小羊了,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七八年没离过身。平时我摸一下她都要紧张兮兮地让我松开手,汤圆还想抢!坏家伙!”
汤圆冲她笑:“呀!”
盛星轻咳一声,也不好意思继续说这小姑娘了。
江予迟一见汤圆没哭,也挺诧异,平时动她的玩具一下就要不高兴,这会儿没拿到想要的,居然也挺老实。
盛星不能训汤圆,就训江予迟:“都是和你学的!霸道!”
江予迟照单全收,坦然承认:“我不光霸道,还小心眼,不仅小心眼,还爱吃醋,还有要补充的吗?”
盛星:“”
许是因为跟着江予迟上班疲惫,回家后汤圆钻在盛星怀里,捧着奶瓶咕嘟咕嘟吸了一会儿,便攥着小拳头睡着了。
盛星盯着汤圆看了好一会儿,一会儿握握小手,一会儿拨拨睫毛,又凑上去亲了亲她软乎乎的小脸。江予迟及时把汤圆救下来,放进小床,牵过盛星,说:“先让阿姨看着她。下去给你做碗甜汤。”
盛星还在感叹:“这小姑娘,比我小时候生得还好看。”
江予迟一顿,问:“多小的时候?”
“多小?就是刚生出来那会儿。”盛星心里还纳闷,说着忽而反应过来,声音低下去,“三哥”
江予迟垂眼,视线安静地落在她心虚的面上。
半晌,语气如常地问:“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
盛星脚步一停,把人往墙上一推,伸手搂住,下巴抵着他的胸膛,仰起头,撒娇似的:“我没回信息,都是妈妈发来的。”
巢山寺事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盛妈妈都没有动静,后来听说她去了巢山、监狱,最后又去了沪上,再回洛京后,她开始联系盛星。
一开始是道歉,后来变成想见她。
盛星始终没有回应,但偶尔会看她的信息,原来她刚出生的时候,也是有照片的,也和汤圆一样,很小很小的一团。
盛星抿抿唇,低声道:“每当我看汤圆,心总是软软的,想那么小的一点,怎么以后就能长这么大。所以总是忍不住想。妈妈看到我的时候会在想什么,会不会后悔,哪怕只有一次。”
江予迟蹙着眉,听她说:“可是后悔不后悔没有意义,我六岁就回来了,在她身边,离她那么近,可她也不爱我。以前是我想不明白,我总对他们有期盼,想着乖一点、再乖一点,或许能和他们建立起情感,而这一切的基础,只是因为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而已。”
盛星抬眼,紧盯着江予迟:“后来,我想明白了。”
江予迟问:“想明白了什么?”
盛星说:“他们不是我选的,你是我选的。”
盛星想,无法由她选择的父母,无法达到她的期盼与渴望,那这一切不过是世俗和她自己压在身上的枷锁。
因为,她明明有选择的自由。
江予迟,就是由她自己选的。
江予迟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轻摸了摸她的发,说:“她联系过我,还有阿霈和月亮,我们都不想你们再有什么关系,所以没告诉你。但星星早就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以后,想做什么就随着心去做。如果想见她,就去见一面,不想见她,就不见。”
盛星拧了他一把,情绪缓和,哼哼唧唧的:“那你还故意生气!”
江予迟见她鼓起脸气哼哼的模样,俯身亲了口,揽着人往前走,懒声道:“没生气,是你心虚,一诈就露馅。”
到了厨房,盛星自觉地坐在料理台前等他。
这是难得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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