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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请再别对我露出那种悔恨又苦涩的表情啊。&rdo;加州清光苦笑了一下，随即白皙的皮肤上像是打翻了墨水，逐渐地染开冰冷浓黑的斑纹。

为了被她更多地疼爱，他就可以继续努力下去啊。例如削去自己坚毅的棱棱角角，例如媚化自己锋利的表情言语，例如此刻偏着头笑得柔软又明媚。&ldo;‐‐求求你，看到我，好不好？&rdo;

又有无数骨刺破开了表层，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不让任何锐利接近她。

这般的清光显得落魄又无助、心浸泡在水里。苦痛着堕落了。

&ldo;清、清光！对不起，我那时……怎么会刀解了你呢……&rdo;

看着&ldo;要变得世界第一可爱&rdo;的加州清光一步步地，沾染上污秽、变得丑陋、暗堕。审神者少女抓住他的衣领，手指紧紧地，深深地，一点点，滑了下去。

‐‐&ldo;对不起，加州清光。&rdo;

红瞳黑底的溯行军刀剑蓦地清醒，睁眼，无机质的机械眼睛麻木地四处扫视了一遍。一直以来，陪伴他的就只有腐烂罪恶的战场、瑟瑟的秋风秋叶。

以及甘美得让他疼痛的关于她的记忆。

他是她的第二把加州清光，亦是她的第一千三百二十七把加州清光。

而他的伙伴，一支队伍庞大的暗堕溯行军，是她的&ldo;一千八百六十四把加州清光&rdo;之中的&ldo;一千八百六十一把加州清光&rdo;。

除去第一把清光，除去现在的第二把加州清光，他只是这一千八百六十二分之一，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并且甘之如饴。

这把溯行敌刀淡漠地开合了一下眼皮，忽而就有悲伤偏执的情绪无法抑制地溢了出来。

&ldo;清光。&rdo;少女笑靥如春花，倾城的日光曾毫不吝啬地洒了她一身。

&ldo;‐‐我来保护你好不好？&rdo;

加州清光，加州清光，加州清光……

鬼哭的夜晚毫无生机，冷风仿佛吹来了这样呜咽空洞的声响，一双双血腥之目，和他一样，因为感到痛苦和美好而同时自黑暗处醒来。

所感、所想、所知皆不是梦。‐‐暗堕刀剑怎么会需要睡眠？

这只是他们对她如出一辙的、血肉的黑色花朵上滋生的执念。

是的，一千八百六十二把，他们都曾是她的第二把加州清光啊。

‐‐他们都是一把把&ldo;为了改变历史，舍弃了自我，成为溯行军&rdo;的她的加州清光哪。

也正是因为他们一个个都抛弃了&ldo;第二把加州清光&rdo;的身份，回溯了时间，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ldo;第二把加州清光&rdo;。

说到底、怎么会有第二把加州清光？

这是一个复杂的、没有答案的问题。但又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不过是，

为了隐瞒刀解了初始刀的恶行，审神者锻出了第二把加州清光。

而清光亦不放心自己被刀解后的她，命令刀匠锻出一把自己送给她。

都是荒唐人哪。

所以他又有什么理由要插足其中呢。

他刚想放弃，一发声却是突兀的一声，&ldo;主……&rdo;

那种甜腻的，仿佛唇角不小心沾了糖浆的呼唤，就像他在努力地等候，又像是在索求回报。

‐‐他何尝不是荒唐人呢？因为无论如何都不甘心于她的心有所属，所以担负起了改变历史的荒唐罪名。

为一个娇柔如茶花的少女审神者而愚痴的『加州清光』，此刻又甜又腻，整个心里眼里都充满了向她撒娇的欲望。

微弱的一些渴，在蚕食着他们最后残留的一些爱。

还用思考什么，还用顾虑什么？

只需要她讨要

一点应有的糖果。

于是许许多多的溯行军朝着第二把加州清光扑上去，想继续改写他们与她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