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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杨母的脸是笑的，但是眼泪却在脸颊上滚动，她哽咽着说：&ldo;铁蛋，娘能站起来了。&rdo;

杨沐将母亲的重心移到自己身上来一点：&ldo;娘，来，我们试着走一走。&rdo;

杨母迟疑地迈动右脚，又缓慢地拖动左脚，走了两步，就觉得腿脚发软，人要倒下去。杨沐连忙将母亲扶回椅子里坐下，喜极而泣：&ldo;太好了!娘，您真的能走路了。&rdo;

杨母摸去儿子脸上的泪花，又摸去自己脸上的，笑着说：&ldo;是的，娘真的能站起来，真的能走路了。&rdo;

杨沐把脸埋进母亲的膝盖里，忍不住抽泣，三年多了，母亲终于能站起来了，以前经受那么多艰辛，都是值得的。

杨母摸着儿子的脑袋：&ldo;铁蛋不哭，以后娘就好了，你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rdo;

杨沐抬起头来，仰头看着母亲破涕为笑：&ldo;娘，您好了，我就一点都不辛苦。我去给娘做早饭，晚一点林子哥他们都要到了。&rdo;

杨沐一边流泪，又一边笑，这种矛盾的心情，谁能够理解他呢?颜宁，颜宁也许会吧。一会儿马上写信去告诉颜宁这个好消息，不，一会儿应该先去给娘弄一副拐杖，娘这么快就站起来了，自己没有预料到，所以拐杖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呢。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

母子俩吃过早饭，正在院子里说话，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喊：&ldo;二奶奶，小叔叔。&rdo;母子俩抬头一看，一个红色的小人儿从铺子后面的侧面进来了。

杨沐笑起来，跑过去一把抱起来，往空中抛了两下：&ldo;是小昭昭啊。爹爹和娘亲呢?&rdo;

小杨昭被逗得咯咯地笑，时不时发出一声尖叫。也不说话，用手指后面，杨林和娘子梨花从后面进来了。梨花的肚子圆滚滚的，又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杨沐打招呼：&ldo;林子哥，嫂子。&rdo;

杨林两口子笑着过来跟杨母打招呼：&ldo;婶子，最近好点了没?&rdo;

杨沐将杨昭抱到母亲膝上，兴奋地说：&ldo;林子哥，我娘她今天站起来了。&rdo;

杨林喜出望外：&ldo;果真?&rdo;

杨母微笑着点点头：&ldo;今天觉得腿上有劲了，试着站了下，没想到真的站起来了。&rdo;

&ldo;那真是太好了。&rdo;杨林两口子都替他们开心，&ldo;铁蛋的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rdo;

杨沐已经搬了凳子出来，又拿了点心水果出来，递了一个梨子给杨昭。&ldo;哥，我想给我娘做一副拐杖，你来帮忙吧。&rdo;

&ldo;好。&rdo;杨林卷起袖子站起身来。

&ldo;爹爹，你和小叔叔要做什么?我也要去。&rdo;小杨昭在杨母腿上坐不住，要跟上去。

梨花把他抱下来：&ldo;去吧，小心一点别摔着。他爹看着点孩子，我陪婶娘说说话。&rdo;

杨母看着梨花的大肚子：&ldo;到年底差不多该生了吧?&rdo;

梨花摸一下肚子：&ldo;嗯，不是年底就是明年初的事了。&rdo;

杨母的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ldo;昭昭都快满三岁了吧。&rdo;

&ldo;快了，他是十月出生的。&rdo;

杨母叹了口气：&ldo;林子比铁蛋只大了两岁，这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我们家铁蛋还没成亲呢，都是我拖累了他。&rdo;说着又要抹眼泪。

梨花笑着安慰她：&ldo;婶娘你别担心，铁蛋兄弟是做大事的人，他还年轻呢，今年该是十九岁吧。你身体这就好了，他这么好的人，你还怕娶不到好媳妇?&rdo;

杨母想一想，觉得也是个理：&ldo;等我好了，我就回家去。让铁蛋继续念书，去赶考。&rdo;

梨花不知道杨沐的打算，为了使老人高兴，便附和说：&ldo;对啊，等你好了，铁蛋兄弟就又能够继续读书了。他那么聪明，又长得俊，等中了举人进士，哪家大家闺秀不愿意嫁给他?&rdo;

杨母听了，高兴得笑起来。

杨沐和杨林都是动手能力强的，很快就做好了一副拐杖。杨林拿着拐杖细细地打磨，尽量使它变得光滑不刺手，杨沐则洗手给大家做午饭。

吃完午饭石归庭来了，他看见新做的拐杖：&ldo;莫非令堂今天就站起来了?&rdo;

杨沐笑称是。

石归庭十分惊讶：&ldo;这比我预想的还要快，真是太好了。&rdo;

然后又给杨母针灸，杨林也不回避，站在一旁看他施针。有一次石归庭过来施针的时候，正巧碰见杨林，知道他是仁善堂的大夫，就跟他说过：&ldo;杨大夫不必回避，我这也没什么好藏私的。医者父母心，当初若是有人懂得这种治疗方法，杨夫人也就不必在床上躺上三年了。&rdo;所以从那以后他就没再回避。

石归庭对杨沐说：&ldo;令母这病，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康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慢慢来，急不得的。每天下地行走的时间要循序渐进，慢慢加长。重新学走路比婴儿学步更难，也要难受得多，恐怕你母亲要吃不少苦头。&rdo;

杨母在床上说：&ldo;这个我不怕，还有什么是比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更痛苦的事?&rdo;

石归庭施完针，又细细交代了一些练习细节，这才回去。杨沐本想自己有空下厨，要留他吃饭，但又想今天是中秋节，谁家不要吃团圆饭呢，也就没有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