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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围棋横死之日（第1页）

造神！

这是何等禁忌又充满诱惑力的词！

伯恩斯一时间心神摇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雏鹰调试工作需要多久？读取所有棋谱又需要多久？”

“一些细节上的地方需要考虑...

风在清晨的山口打着旋，像一只无形的手反复翻动陈年的书页。我站在碑前，看着那根“记忆之弦”沉入湖心后留下的最后一圈涟漪缓缓散去。水面恢复平静，倒映出灰白交织的天空，仿佛一张尚未落子的棋盘。七天来，系统自愈的过程如同一场无声的冥想??频率一寸寸归位，谐波一层层重建，D16点的基础振频终于重新锚定在标准值上。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Lhamo是在第八个黎明前发现那个符号的。她守了一整夜，眼睛布满血丝，却仍抑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它不是故障残留……是刻意留下的标记。”监控屏上，湖底传音阵列生成的三维声图中央，那只闭合的眼睛清晰浮现。瞳孔位置对应着原K19断路点，而眼睑的弧线由十七段微弱但连贯的低频脉冲构成，每一段都精准对应《声导者守则》中关于“终止与重启”的隐喻编码。

“他们接受了静默协议。”我说。

沈砚之站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酥油茶。“不完全是接受，”他低声说，“更像是……一次回应式的妥协。你看这眼睑的开合节奏，前六次缓慢闭合，第七次微微颤动??这是‘观察期’的典型信号模式。他们在等我们履行承诺。”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十五年前第一次踏入这片遗址时的情景。那时林振邦带我走过冰裂谷，在一块刻有古老音符的石碑前停下，说：“听棋不是比赛，是对话。真正的高手，从不急于落子。”如今我才明白，那场持续了十五年的对弈，其实从未真正分出胜负。我们赢了技术，输了时间；他们输了形体，赢了沉默。

清明仪式后的第三天，东京分会传来消息：那位视障少年通过远程连接，在完全无视觉辅助的情况下，用“声构推演法”完成了一场九段职业棋手的挑战赛。他对每一手的判断依据不再是传统棋理，而是基于环境音流的变化模拟出的空间感知??风穿过窗棂的角度、雨滴落在屋檐的节奏、甚至观众呼吸的起伏都被他转化为“气”的流动方向。赛后采访中，他说了一句让我心头震颤的话：“我不是在下棋，我是在听世界怎么走。”

我把这段录像放给小女孩看。她坐在火塘边，小脚丫踩在我的鞋面上，眼睛亮得像星子。“叔叔，我也想学听棋！”她仰起头，认真地说。

我笑了，揉了揉她的发。“你还太小。”

“可我能听见风唱歌啊！”她突然跳起来，跑到门口掀开帘子。果然，一阵强风正掠过岩壁间的缝隙，发出类似口簧琴的震颤音，高低错落，竟隐约形成一段五声音阶。“你听！这是他们在叫我呢！”

我的心猛地一缩。

这不是巧合。近一个月来，风穿过传音管所产生的自然共鸣频率出现了规律性偏移。起初我以为是地质活动影响，可Lhamo调出数据对比后发现：这些频率变化与央金童年录音中的哼唱旋律高度吻合，误差不超过0.2赫兹。更诡异的是，每当小女孩靠近主控室或湖边区域，这种共振强度就会显著增强。

“她听得见不该听见的东西。”沈砚之警告道。

“或者，她听见的才是最本真的东西。”我反驳。

当晚，我翻出尘封已久的档案袋，里面是当年洛桑卓玛遗留的研究笔记。泛黄的纸页上，一行字迹如针般刺入我的视线：

>“声导者的血脉，并非来自技艺传承，而是源于‘先天共振体质’。具备此质者，耳非仅闻声，亦能感频。其心律易与特定情感波段同步，尤以未受语言污染之童稚为佳。若遇此类孩童，切记：勿教，先察。”

我猛地合上笔记本，冷汗浸湿了后背。

第二天清晨，小女孩又来了。这次她手里攥着一根细长的枯草，兴奋地塞进我掌心。“叔叔你看！我在石头缝里捡到的，它会唱歌！”

我接过枯草，疑惑地凑近耳边轻晃。什么也没听到。

“不对，你要这样??”她踮起脚，轻轻敲击我的太阳穴两下，然后把枯草贴在我颈动脉处，“现在听。”

刹那间，一种极细微的嗡鸣钻入颅骨。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神经末梢震荡开来。那声音……竟与传音井深处某段加密音频的基频完全一致！

“你怎么知道这个？”我声音发紧。

“梦里有人告诉我的。”她歪着头，“穿蓝裙子的阿姨，她说我该回家了。”

“家？你家住哪儿？”

“就在下面呀。”她指向湖面，“她说，门快关了，要我早点回去。”

我浑身僵住。

当天下午，我独自潜入地下三层的禁闭区??那里存放着七具参与初代声网建设者的冷冻遗体。阿旺不在其中，其余六人皆处于深度休眠状态，生命体征维持在临界水平。据林振邦所说，这套系统原本设计为“意识缓释装置”，通过声波刺激逐步唤醒存储于脑组织中的记忆片段，实现跨时空对话。但自从阿旺出走后，项目就被迫转入封闭运行，不再进行主动唤醒。

我调出央金的生物档案。出生年月、血型、基因序列……一切正常。直到最后一栏备注写着：“先天共振体质携带者。其女，失踪于三岁生日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