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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齐家扎根四九城百多年,啥大风浪没见过?
能让这位执掌清帮数十年的齐老爷子感叹不已的...自然是祥子的淡然。
矿区...从来都是此方世界最要紧的东西。
四九城外那三大家族,不就是靠...
黄沙卷天,月如银盘悬于苍穹,映照出那一片死寂的废墟。徐彬跪在钟前,双手颤抖地抚上锈迹斑斑的铜体,仿佛触碰的是自己早已碎裂的灵魂。他闭目,喉头滚动,似在吞咽千钧之痛。而祥子立于风中,短匕横握,目光如钉,直视那自沙丘之上缓缓压下的数十道黑影。
玄袍噤声使,皆蒙面覆符,手持无舌铜铃,步伐整齐得如同机械牵引。他们不语,却令天地失声??每踏一步,方圆十丈内的风便弱一分,草木枯萎,连月光都仿佛被吸尽了颜色。这是静默阁最可怕的手段:以“禁音阵”封锁空间,使人无法开口,心念难通,最终沦为哑口待宰的羔羊。
“你们……还是来了。”徐彬喃喃,声音几近呜咽,“我早该知道,他们不会容许一个‘失控’的清音司主存在。”
祥子没有回头,只将短匕轻轻一转,刃锋朝外。“你说过,钟声不该属于权力。”他低声道,“今晚,它该归还给大地。”
话音未落,第一道符光已自高处劈下,如刀斩月。祥子猛然跃起,拐杖点地借力,身形斜掠三丈,堪堪避过符咒爆裂时掀起的气浪。那符纸落地即燃,却不生火焰,而是化作一圈无声震荡的波纹,所过之处,沙石凝滞,空气如胶。
“小心!”徐彬嘶吼,“那是‘断鸣印’!沾身者,七窍闭塞,神魂冻结!”
祥子翻滚落地,耳中嗡鸣不止,左臂已被波及,皮肤泛起青灰,血脉似要停流。他咬牙催动心念,强行引动体内残存的归音之力??那是多年守钟所积淀的共鸣印记,虽不成体系,却是最纯粹的“真声”之源。
刹那间,他胸口微震,一道极细微的钟鸣自体内响起,如同远古回响穿越岁月而来。这声音并不洪亮,却坚韧无比,竟将那股禁音之力缓缓推开一线。
“你还能响?”徐彬怔然。
“只要我还记得。”祥子喘息着站起,嘴角溢血,“记得母亲教我的第一句歌谣,记得席院主焚书那夜的叹息,记得你曾在雪地里为我挡风的身影??我就不会彻底沉默。”
徐彬眼中骤然涌出热泪。他猛地抬头,望向那口破钟,双掌合十,狠狠拍下!
“铛??”
一声钟响,撕裂长空。
这不是普通的撞击之声,而是徐彬以残魂为引,强行唤醒铜钟深处最后一丝灵性。钟体剧烈震颤,锈屑纷飞,幽绿光芒自其内部迸发,与徐彬胸口的伪声之核遥相呼应,竟形成一道扭曲的共鸣链。
霎时间,天地变色。
风沙倒卷,月晕裂开一圈赤纹。那些噤声使脚步一滞,面具之下传来压抑的闷哼??他们的禁音阵,竟被这突如其来的钟声撼动!
“他在反噬!”一名噤声使厉喝,“快斩断共鸣!”
数道符?齐飞,化作黑色锁链直扑钟体。祥子怒吼一声,掷出短匕,寒光划破夜幕,精准斩断其中两道。老僧知悔亦在此刻敲响木鱼,咚、咚、咚??三声清越,竟引动地下残存的地脉微鸣,使符链偏移轨迹。
“徐彬!”祥子大喊,“继续敲!不要停!”
徐彬已是满面血泪,双掌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地拍打在钟身上。但他不管不顾,一遍又一遍,用尽全身力气撞击那口几乎死去的铜钟。
“铛!铛!铛!”
钟声越来越强,每一次震荡,都像是从地狱深处拔出一把锈蚀的刀。伪声之核在他胸口疯狂跳动,绿光暴涨,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的身体开始扭曲,经脉浮现诡异符文,那是静默阁植入的控制烙印正在反噬。
“我……撑不住了……”他嘶声低语,“它要吞噬我……彻底变成它的容器……”
祥子猛然冲至钟前,不顾一切抱住钟体,将额头重重抵上冰冷的铜面。他闭目,回忆起童年枯井庙中的每一个清晨,每一缕随钟声飘散的雾气,每一句未曾说出口的言语。
然后,他开口了。
不是呐喊,不是咒语,而是一段极其古老的调子??《归音引》,守钟人代代相传的启灵之歌。歌声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同春雷滚过冻土。
奇迹发生了。
钟声与歌声交融,竟在空中凝成一道淡金色的音环,缓缓扩散。那些原本压制四方的禁音阵,在触及音环的瞬间如冰雪消融。噤声使们纷纷后退,面具碎裂,露出惊骇的面容。
“不可能!一个凡人怎敢吟唱归音引?那不是早已失传的秘术吗?”
“更可怕的是……他在共鸣徐彬体内的伪声之核!”另一人颤抖道,“他不是在对抗,他是在唤醒它??以真情唤醒!”
没错。
祥子并非要摧毁伪声之核,而是试图用“共痛”去触碰它。正如他在窗棂写下那句话:“欲启玄牝之门,非以力破,而需共痛。”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力量,而是理解与承担。
他继续唱着,声音渐哑,却愈发深沉。徐彬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暖流自钟体传来,穿透他的胸膛,包裹住那颗冰冷跳动的伪声之核。那一瞬,他脑海中纷乱的声音忽然安静了一瞬。
他看见了。
看见自己年少时在学府读书的模样,看见席院主慈祥的笑容,看见祥子背着包袱离开时的背影,看见冯老庄炊烟袅袅,母亲抱着孩童低声哼唱……
然后,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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