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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不是的。
“真就烦我烦得每周末都不肯待我家里,非得出去?真就烦我烦到要和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在一块儿恶心自己,就为了让我放弃?”
闻一挺想开口否认的,但在他一句句的反问甚至称得上是逼问下,她说不出来。而不否认的态度在岑煦眼里就是默认。
他了然于胸,点点头,后退两步,想起手上还有个盒子,又向前,往她手里大力一塞。
“行,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比起上一回被闻一逼急后的恼火放话,这回相对平静了,闻一在他脸上都看不出一丝丝的火气。
接着,房门如同上次一般被大力甩上,闻一肩膀也跟着颤,指尖抠门框抠得发白,嘴唇死咬着没出声,低头看向那盒子,上头的logo她不认识,这会儿慢慢打开,一条银色手链赫然映入眼帘。设计很新颖,一圈的星星与月亮中间挂着把小小的锁,锁孔部分打空,说明是能打开的,也说明了这是一对情侣手链。
那么“钥匙”在谁那儿不言而喻。
岑煦很快就用行动说明他是真的在生气,最明显的便是把跨年夜那条社交状态给删了。这回连蓝也都不站她这边儿,反问闻一在作个什么劲儿?
闻一回她:我也不知道。
怪难受,真是怪难受的。说完违心话之后闻一反而不得劲,暑假连着一个月都打不起精神,连晨跑都不去了。而她妈像是知道点儿什么,却一直没提。
这份平静则在开学前一周,闻母给闻一收拾行李时被打破。
起因是,闻母放衣服时摸到行李箱内层有两块凸起的地方,一块还挺硬,于是拉开内夹层的链子看了眼,是闻一放置在里头的打火机和烟盒。闻母当时就挺惊讶的,是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碰这样的东西。
拿着两样东西到她房间质问:“你现在还学会抽烟了?!”
闻一那会儿刚睡午觉起来,人挺懵,看她手中的东西一眼,淡声应:“嗯。”
“你爸知不知道?你怎么可以碰这种东西,学坏了你!”
“我爸会管我?别开玩笑了妈。”
边揉眼睛边露了一特嘲讽的笑容对着她妈,那态度,看,不就是你们不管我,我才会这样吗。而闻一接着以为她妈会给她好好说道一回关于吸烟有什么害处,但不是,闻母拿着那两样东西,看着闻一进洗手间的背影,问:“资助你的那家人清不清楚?”
“不清楚。”
她在卫生间里抬高了嗓音回答,心里疑惑了会儿这跟岑煦家有什么关系,人仍低着头,往脸上扑冷水,随后闻母脚步声不停往这儿来,再是哐当两声,有什么东西被扔在了洗手台面上。闻一听见了,抬额,水进了眼睛,她抽一旁的纸巾擦脸,才看清楚躺在瓷白台面的打火机和烟,而闻母站她身后,身影映在镜子里,抱臂看着闻一。
“什么意思?”她问,自个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被教训一通了。
闻母只是静静看她,看她把脸上的水珠都擦干净,“我也不想说你什么了,你管好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别让资助你的那家人知道就行。”
闻一愣住,再侧头,闻母已经走开了。她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冰毛巾捂上发汗的后颈,来回反复擦着,擦到皮肤泛红发疼,目光始终发愣的盯着某一处地方,嘴角缓缓挂上讽刺的笑。
···
···
返校日前一天,也是回岑家的那一天。
闻一下午回到岑家门外,铁艺门开着,她还诧异,要拉着行李进去时里头接连走出几人,男男女女,勾着肩,搭着背,见着闻一,又面带诧异互相低头询问这是谁,言辞间含着“是她啊”、“原来是这样”诸如此类恍然大悟的语气。
闻一同样觉得奇怪,绕过这几人,拉着行李箱往里入,这才看到了前院的场景。
大约二十来号人都在前院,烧烤炉子架着,遮阳篷支着,草坪修剪过,几只小狗搁那儿滚着闹,女孩儿们脸上妆容精致,男生则穿着帅气,各个身上潮牌T潮牌鞋。闻一站在门边,像个异类,提着行李,满头大汗。
她用一分钟来适应这些人在这儿开趴的事实,同时面无表情的拉着拉杆向里走,一楼的门向两侧敞开。幸而人都在嗨,酒杯互碰,说说笑笑,没人注意到她回来,并且人已经顺利进了房子内。
刚进去就碰上提着香槟要到前院的元以若,她似乎也没反应到闻一是今天回来,愣了下,而闻一则把她的穿着从头到脚看了眼,挺辣,露背的浅蓝色吊带裙,很少女,也很性感,两种气质在她身上丝毫不显突兀。
只是说话一如既往的不好听:“你怎么今天回来?”
“明天开学。”
“噢,”元以若恍然大悟,“我忘了。那你自便。”
以主人家的姿态应付完闻一,随后抱着香槟和开酒器出去,在门口边倏地打开,“pong”一声滋了离门口最近那几人一身酒,瓶盖还弹到其中一人的后脑勺上,吓得那人一激灵,回头怒瞪,她笑得乐滋滋的,乐得欣赏对方的“惨样”,而那几个男生抹了一把湿哒哒的后背,指着她,“你再闹我让岑煦收拾你了。”
“你喊呗,他来也压不住我。”应得特得意又娇憨,抱着那瓶酒,见着人就洒。在他家的院子里丝毫不忌讳,而一块儿来做客的男生也知道这俩关系好,嘴里不停开他们的玩笑。
这一幕被闻一尽收眼底,人晒得发懵也出神,早该预料到是这样。
闻一的世界,和岑煦的,大相径庭,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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